有些事大概永遠不變,譬如由妮妃雅擔任「母親」的變裝團體「瘋家」成員賴品翰告訴我們,早在今年1月,他已開始準備由文化部邀請的巴黎奧運文化週表演,服裝、機票,都得先自行墊付,而他付不出來。沒有辦法,他打電話回家向爸媽借,得到的回覆是:「你做這個(變裝皇后)做到這樣子喔…」
【鏡相人間】他和他的她 台灣變裝皇后自我賦權史
今年4月,妮妃雅獲得《魯保羅變裝皇后秀》第16季的冠軍,5月中進入總統府表演,變裝這項表演藝術在台灣的關注度瞬間拔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在風光背後,其實是一段長達近30年的性少數族群自我賦權史,也是一群人在自我認同還找不到定位的社會氛圍中,走出一條路的過程。
行路究竟有多難,本刊往回追溯至1995年,台灣第一場以同志為主體客群的派對現場。那是台灣第一次有西方概念的變裝皇后演出,他們創造了她們,帶著一點禁忌和拓荒意味,更顯璀燦耀眼。但時代更迭後,有些艱難一如以往,而改變外界眼光最重要的事,無疑是被看見。
開創 地下酒吧派對發跡
時間來到今年5月15日,由賴品翰變裝而成的Bagel,隨妮妃雅到總統府演出。那應該是足以向家人證明自己價值的事,然而直到和我們碰面的5月底,家人仍沒有一句問候。他看著我說:「你們需要的,就是這種血淋淋的真實故事…」譬如他曾向家人說起和藝人安心亞一起在跨年舞台上演出,得到的回覆是:「你也不是特別漂亮,長得還是滿奇怪。」他為自己辯護:「至少我的衣服最好看。」媽媽又說:「可是沒有人要看你吔…」
從1月到5月,「變裝皇后」4個字在台灣已不可同日而語,能見度高又更高,然而從Bagel的視角看出去,仍是一片荒涼。素顏受訪的他跟我們說,家人對他變裝生活的不聞不問,令他感覺支離破碎。直到採訪接近尾聲時,他接到了爸爸打來的電話。愣一下,他接起,我在一旁緊張起來,很擔心又聽到另一個「血淋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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