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致豪的大量提問裡,鄭捷多半冷漠。他拿出受害者的照片,質問鄭捷行凶的感受。鄭捷的眼神是茫然的,「他感覺自己是從高處在看自己做這件事情,這是一個人在不能接受自己做的事情的心理歷程。」鄭捷也不相信黃致豪是誠心為他辯護。「我甚至跟他講,我們來討論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好不好?這時他才一臉『哦,有意思』的表情。他就是我們青少年的樣子,希望有人看到我,我會假裝不讓你看到,但是我希望你看到我的痛苦。」
【黃致豪專訪四】如果鄭捷知道有人願意傾聽 或許那些死傷就不會發生
「我的解讀是,他認為他的存在沒有意義,但是他需要被所有人記得,這樣他最後一次行為就會變得有意義,這就是所謂的誓約,在你們的眼中,已經看不到我的存在了,透過這最後一次的滔天大錯,所有人從此都知道我是誰。」
【帶刀上學的國中,幸好…】
他問鄭捷快樂的事,「他說在板橋高中的時候過得很開心,他的才華被欣賞、跟同學相處非常愉快,他有一次描述某個下課午後,他一個人倚在教室角落,看著同學嬉鬧,陽光灑落,他覺得非常平靜。」但談到痛苦,「他表達得異常淡薄。他說人生當中,幾乎沒有什麼痛苦的事情,這是很可怕的。我認為他從高中那個環境出來之後,沒有人接住他了,再也沒有一個地方讓他有歸屬感。」「我認為他對我沒有特別隱瞞,如果說這個否認(痛苦)是他的習慣,他面臨的可能不是個痛苦的人生,而是淡而無味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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