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時您是康乃爾的博士生,前途似錦,能否請您先與我們聊聊,若沒有刺蔣案,您到美國之後的人生規劃及夢想,原本是怎麼樣的呢?
【刺蔣番外篇】黃文雄談刺蔣案之一
除了1996年剛返台後那幾年,黃文雄鮮少在接受採訪時談及當年的刺蔣案,連好友、中研院台灣史研究所副研究員吳叡人幾次邀他希望做口述歷史,也被黃文雄婉拒。黃文雄說,若要他談刺蔣案,他認為一次寫一篇文章、完整談一個議題或概念,會比自傳有意義。
也因此,當我們向黃文雄表示我們正在做刺蔣案的報導,希望能採訪他時,他看完採訪提綱後,竟逐題洋洋灑灑手寫了十多頁答覆,並希望我們照此刊登。這實在令人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我們先前並未談妥這樣的報導形式,況且即使如他所說、以問與答的形式呈現,媒體也有權刪減取捨,畢竟這並非個人專欄或投稿,何況他一共寫了6千多字;最重要的,若往後其他政治人物或企業老闆受訪時也要求比照辦理,那還得了。
但另一方面我們也很感動,因為已81歲的他雙眼罹患黃斑部病變多年,又因罹患「血管型失智症」,這些年來大腦認知能力不斷退化,因此寫這些文字想必花了他不少心力,只為了把想法表達得完整精確。大概也正是這樣近乎某種精神潔癖的性格,才能讓他在回台後不受任何權力或利益的誘惑,始終堅持年輕時的信念,一輩子從事社會改革工作,從未改變。而審閱後我們認為他的陳述應無違背具體事實,因此衡量後決定將他辛勤寫出的文字,在網路上分成3篇,完整呈現。以下是黃文雄的答覆。
答:我大學和研究所讀的都是新聞,比較關心國際事務,英文也還好,有些外國朋友。其中幾位還非常有趣,像昨晚在慕哲提到的那位,他父親參加過西班牙內戰裡的國際志願軍 International Brigade,所以一家都對佛朗哥的西班牙很熟。其他幾位還參加過60年代初已在崛起的美國學生運動。那時的台灣很閉鎖,跟他(她)們來往談論,越來越覺得必須出去體驗外面那麼大的世界,這是我出國留學最強大的動機。
至於拿到學位後有甚麼計畫,大概還是在美國找家大學教幾年書,繼續看看這個世界,然後回國教書吧。教書有許多我喜歡的好處,例如寒暑假的時間、和年輕人接觸的機會,也許還可以加入和發動社會運動。當然,因為刺蔣,這一切都只是計畫而已,除了1996年回國後這21年的社會運動。
二、您曾撰文寫到,當年那樣的時空背景下,不少人都有刺殺蔣經國的念頭,您是其中之一。能否請您與我們更詳細地談談,60年代美國反越戰、各種人權運動一波接一波的浪潮,曾經帶給您那些啟發,而那樣的社會氣氛下,對比台灣的政治環境,您何時是什麼時候開始有刺殺蔣經國的構想呢?
答:刺殺蔣經國的構想是去美國後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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