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政府主辦的跨年晚會落幕,市府廣場周邊擠進23萬人潮,當晚跨年倒數計時前,北市府原本精心安排由市長柯文哲表演一段魔術秀,要讓柯變出一朵玫瑰花獻給夫人陳佩琪,卻因作業疏失,讓整個7分鐘的橋段被迫喊卡,柯只能尷尬上台簡短致詞,晚會主持人曾寶儀跨年隔天也在臉書上發文道歉。
彩排2次 活動凸槌
跨年晚會這場消失的魔術秀,沒有引起太多討論,但知情人士透露,柯P在連假後的晨會,即下令要求提出檢討報告,上週五柯P在例行檢討會聽取觀傳局主祕報告,不解為何彩排2次還是會凸槌?對觀傳局把原因歸咎於表演節目過長造成延宕,相當無法接受。
不只表演出包,彩排前還有一段小插曲。市府人士說,讓柯惱火的是,當晚跨年轉播單位三立電視台,原本準備2套衣服要給陳佩琪穿,由觀傳局長簡余晏負責跟陳佩琪溝通,但陳認為牛仔褲及飛行夾克風格太突兀,「無法扮年輕」,要求穿自己的衣服上台,簡也尊重市長夫人意見,協調過程中,柯P又參與意見,認為應該尊重主辦單位專業建議,柯與簡2人一度為此起爭執。
跨年前一天彩排時,柯P夫婦原本應該坐重機雙載出場,柯上陣前才得知老婆不會出現,將由市府幕僚代打走位,柯在大雨中板著臉匆忙完成彩排,跨年晚會當天下午,市府又再度安排柯P夫婦彩排,讓柯忍不住碎念同一件事為何要搞2次,但他萬萬沒想到,最後卻連演出的機會都沒有,事後更忍不住抱怨,跨年這麼大的活動,觀傳局竟然連場控都出包。
業務量大 人力不足
「跨年晚會表演出包,只是近因,真正讓簡余晏求去,其實是簡認為自己在前線打仗,身後卻被人一直被射箭。」知情人士說,柯雖曾直言批評簡余晏的領導統御出問題,但一聽說簡將去職,還是要蔡壁如設法輔導簡接受調整職務,不願讓她就此離開市府團隊。
柯去年底就職滿3週年,研考會針對一級機關首長進行員工滿意度調查結果出爐,日前柯在內部會議點名,簡余晏在35位首長中連續3年都是末段班或吊車尾,市府祕書長張哲揚也主動向柯表達願找簡談。
簡從市府幕僚得知遭柯P點名,還特別到市長室解釋,指觀傳局原有人力不足,難以因應與日俱增的業務量,蔡壁如反倒勸簡「要對員工好一點」,不要太將自己的想法加在員工身上,但2人對話顯然沒有交集。
「柯的行事風格跟簡大不同,2人溝通出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知情人士透露,簡余晏不只一次抱怨施政遭到市府高層掣肘,更說柯市府政務官文化就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有戰功的就會被鬥,前市府祕書長蘇麗瓊會離職,就是最鮮明的例子,簡未直接點名蔡壁如,但府內都很清楚她指的市府高層是誰,間接印證簡對蔡的不滿已到臨界,才是她想離開柯團隊的原因。
去年9月世大運落幕,柯與綠營關係緊張,知情人士說,柯P當時對頻遭綠營在政論節目開罵相當不爽,一度忍不住要全面反擊,蔡壁如曾請簡余晏轉達熟識的挺綠名嘴,降低批柯聲量,但如果「他們要再罵,我們就會出手」。
行程難喬 怪罪作哏
簡余晏證實,當時她要蔡先冷靜,只要柯選舉不跟民進黨合作,她就去勸,在這之前,她要先確認這戰略來自柯P意志。蔡從口氣中得知簡未應允,只回她:「如果妳有包袱,那我來做。」隔2天就發生蔡壁如跟周玉蔻在LINE的互嗆事件,後來簡自己找柯,問他要跟民進黨翻臉是不是他的意思,如果還無法確認,那要避免跟挺綠名嘴駁火。此事讓極力主張柯與綠營修補關係的簡,對蔡在關鍵時刻幫倒忙相當不滿,但蔡否認有類似對話。
蔡曾私下抱怨簡余晏說:「她跟我不和,但我沒有跟她不和,不管她說什麼,我都儘量避開。」蔡也感嘆,她很感念這些輔選大將幫柯P打贏選戰,她很清楚,很多人認為她進市府是「割稻尾的」,憑什麼進團隊?但簡把自己跟市長處事風格格格不入,怪罪成她在背後作哏,她完全無法接受。
市府人士說,去年觀傳局從勞動局手中接下開齋節主辦權,簡余晏在開幕前連繫市長辦公室,臨時要敲柯的行程拍宣傳影片,但時間一直喬不攏,讓簡認為作哏的就是管理柯P行程的蔡,但蔡反指簡經常不按牌理出牌,多次臨時要敲市長行程,讓幕僚難為。
上任3年 頻換首長
蔡告訴本刊,她常被外界批評是柯的分身,有時不做解釋,就因柯所有的一切,她都要無條件承擔,也因此很多她做的事,會被解讀成是柯P的意思。「我不能讓外界認為這個團隊在內鬥,若外界把它看成2個女人的戰爭,我一定會跳到第一線把話說清楚。」
本刊調查,柯就任市長3年,局處首長中常任文官直升轉任政務職的比率,堪稱歷任市長之最。市府人士感嘆,這些久居官場的文官型首長,不時出現在蔡壁如辦公桌前探詢市長意向,加深府內對蔡壁如市長分身的印象,柯P雖對外宣稱蔡被拔掉市長室主任職銜,但蔡的座位仍在柯的辦公室門口,不動如山。
簡余晏2014年放棄議員連任,6月即出任柯文哲競選辦公室發言人,媒體出身的簡主導第一線新聞回應,讓深陷MG149密帳風暴的柯全身而退,選後更隨柯入主市府執掌觀傳局。
觀傳局在柯市府時代業務量暴增,在簡主導下,台北燈節去年2月首度移師西門町舊城區舉行,一雪前一年「福祿猴」被罵翻的糗事,因世大運暴紅的熊讚,也是簡在局長任內一路捧紅。
盤點柯文哲上任迄今,市府已經有22位局處首長去職,執政滿3年,柯的施政儘管趨於穩定,但如今面對連任挑戰,柯當時自嘲的雜牌軍,能否在輔選大將紛紛求去後成功連任,府內人和問題,恐怕還值得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