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2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的第2天。往常,李兆基會議中心作為香港大學的一個學術會議和報告場地,出入的都是輕聲細語、緩緩而行的學者與學生。而今晨8點起,大量掛著中外媒體名牌,手持照相機、攝影機、錄音筆的記者在會議中心內外快節奏地湧動,表面仍然平靜的會場也令人感覺凝重起來。
毫無疑問,基因編輯嬰兒事件的主角賀建奎的出席已經將這個小規模學術聚會捲入了一場橫掃全球的風暴。連賀建奎本人在中午12時40分提著一個淺棕色公事包上場開始英文演講時,也略顯結巴。不過,隨著他說到露露和娜娜,說到自己團隊完成的世界首例基因編輯嬰兒實驗的幾個關鍵資料,似乎恢復了一點自信。
經歷了臨時議程更改、原定記者會取消、只提供書面提問等一系列“序曲”之後,整個生命科學領域乃至全人類都格外關注的大量重要資訊終於公佈。
12點40分左右,主持人Robin Lovell-Badge 在賀建奎教授發言之前特地表示,「大會之前我們並不知道基因編輯嬰兒這件事,但我們還是決定給他一個發聲的機會」。
賀建奎開啟1個多小時的演講及問答環節的第1句話是,「對於這個研究結果非預期的洩露出來,我感到抱歉」。另外,「這項研究也提交給了一些學術期刊,雖然我所在的南方科技大對我的研究並不知情,但我還是要感謝學校」。
演講中,賀建奎首先介紹了對 CCR5 和 HIV 的瞭解、在小鼠模型中驗證 CCR5 基因敲除對發育的影響、設計根據人類基因優化的sgRNA、在非組蛋白水準發展更好的注射方法、把同樣的方法應用於人類胚胎細胞+建立評價胚胎細胞健康水準的人類胚胎幹細胞系等幾個方向的技術內容。
在研究脫靶效應上,賀建奎的 PPT 提出了2個問題:單細胞測序真的能夠對 CRISPR-Cas9的脫靶效應進行無偏移的評價嗎?這個sgRNA在人類胚胎中能夠造成怎樣的脫靶效應?方法是建立生殖細胞專屬的單細胞測序方法學,用全基因組測序和靶向基因深度測序來考察人類胚胎細胞。
根據介紹,團隊目前已經在臍帶血水平、臍帶組織水準和胎盤水準進行了檢測,未來將在組織水準(足跟血、唾液和毛囊)和細胞水準(外周血細胞)進行脫靶效應和嵌合效應的檢測。
那麼,2個嬰兒出生的具體過程又是什麼?招募志願者的標準是父親單陽性,總共招募了8組,其中1組退出,最後只剩7組。PPT 顯示,整體的流程是先獲取父母親的外周血基因,例如HIV攜帶的父親和HIV陰性的母親,進行Sanger測序,這一步可以從父母的基因組檢測到全新的插入缺失標記(indels),並且單模標本能提高靈敏度,目的在於建立個體化的脫靶高危位點庫。接下來通過卵胞漿內單精子顯微注射技術把Cas9和sgRNA注射到受精卵中,並在體外培養成囊胚,從中獲取3到5個細胞進行胚胎種植前基因診斷。
診斷方式依然為Sanger測序,以檢測全基因組的靶效應和脫靶效應以及大的缺失位點。接著把受精卵種植到母親子宮中,分別在 12週,19週和24週從母親身上獲取游離DNA,對609個已知癌症基因進行MiSeq靶向測序,深度為40000x,目的在於評價脫靶效應,原癌基因狀態,CCR5編輯狀態。最後,胎兒出生後,收集臍帶血、臍帶組織以及胎盤,再次進行Sanger測序,目的在於評價不同樣本的編輯效果。
出生後,Sanger 測序和深度測序均未檢測到 PGD 期間觀察到的基因間脫靶。對於臍帶血的全基因組測序,沒有觀察到脫靶,也沒有觀察到大的基因缺失。
演講結束後,大會主席、諾貝爾醫學獎得主David Baltimore現身舞臺,首先代表大會提出了一定的「指控」。他表示,上次大會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同意了不要做人類胚胎研究,但是賀並沒有遵守,科學社區自我管理的過程已被證明失效了,整個大會的組辦機構明天會發一個聲明。
而在提問環節,哈佛大學化學與化學生物系教授的David Liu表示,父親陽性,經過「洗精」(sperm washing),完全沒有醫療需求和必要進行這樣的研究,這些女孩在醫療上的價值到底是什麼?
賀建奎的回答是,對全球眾多受HIV影響的人群來說,這是很有必要的。「我曾經去過一個村子,那裡有30%的人都感染了HIV。對這個項目來說,我對我們所做的感到驕傲。孩子的父親曾一度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但現在,他告訴我今後會好好工作,努力掙錢,好好照顧他的妻子和2個女兒」,他說。在另一個問題的回答上,他表示,我會對她們視若己出。
對於賀建奎提到在知道有一個孩子可能脫靶後,志願者夫妻仍然堅持受孕,對此David Liu表示十分質疑。但面對David Liu的第2個提問—如果患者可以決定,一個醫生或者科學家向公眾解釋或者引導公眾的責任究竟在哪,賀建奎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在提問環節,賀建奎也回應了關於此次實驗相關的HIV志願者夫妻的問題。他透露,志願者有良好的教育背景,知道HIV目前的治療手段,也清楚這個治療手段的優勢和風險,也向志願者講清楚了風險。他曾與這對夫妻有過深入交流,談話持續了1小時10分鐘,準備了詳細的檔並列印出來。在同一會議室內還有2位觀察員,夫妻受過良好的教育,能理解文本的內容,他本人從 1到20 頁每段跟他們解釋,他們完全知曉關於研究的一切。而且,參與實驗的志願者父母在被告知受精卵測序存在一個脫靶後,仍堅持受孕。
他表示,不能對外公佈任何HIV感染者的資訊,對於這對夫妻,會持續監控他們的健康狀況。
在實驗的資金來源上,賀建奎說,只有最開始的時候,試劑經費是來自南科大的後期臨床費用是賀建奎自己負責的,測序費用是來自於自己的科研啟動資金,和名下的公司完全無關。
在討論環節的最後,主持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是你的孩子,你會怎麼做?」
賀建奎表示,「這是個好問題,如果是我的孩子,有同樣的處境,我會首先嘗試。」(That's a good question. If it was my baby, with the same situation, yes I would try first.)
最後,來自斯隆凱特琳癌症中心的Maria Jasin問到,這對雙胞胎孩子在 18 歲之前,有獨立性之前,因為一個被編輯,一個沒被編輯,無論從基因型、家庭、社會到成長的方方面面,孩子都可能被區別對待,從而影響到他們的成長過程,他們還如何選擇自由的人生?
賀建奎回復:「我現在還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真正“暴風”才剛開始
實際上,整個學術界的大討論其實才剛剛開始。DT君瞭解到的情況是,許多基因編輯學術界的學者都在等待核心資料的公開,其中就包括CRISPR技術先驅者、MIT 教授張鋒,以及他當時的博士生、現任史丹佛大學醫學院的助理教授叢樂。
張鋒教授在賀建奎演講結束後接受採訪時表示,目前已經有非常安全的方法來防止病毒在父母和嬰兒之間傳播,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種試驗。關於脫靶問題,張鋒教授認為,今天的演講速度較快,有些細節並不清楚,賀建奎提到可能有一個脫靶的點位,但可能沒太大影響,這還需要瞭解其操作方法和更多的資料才能得出進一步結論。
「我認為他不應該做這個試驗,我未來不會做胚胎,以及用它來影響新生嬰兒的基因」,張鋒教授說道。
作為2017年《麻省理工科技評論》中國區35歲以下科技創新者,叢樂教授是將CRISPR技術帶到人類基因世界的青年科學家之一。2013 年,Science發表了麻省理工學院張鋒教授作為通訊作者、叢樂博士作為第1作者的論文,首次將 CRISPR-Cas9 基因編輯系統作用於人類和鼠類細胞,並揭示了相關技術在基因治療,特別是心腦血管疾病和癌症治療中的應用潛力。
他在今天大會開始之前通過郵件對DT君表示:「我覺得國內開展了世界上最早的基因編輯嬰兒工作,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個人對於這次的工作沒有通過學術管道,用更為嚴謹的方式來公佈資訊感到不是非常理解,尤其是在相關人員的身份似乎是學校的科研人員而不是企業中的商業雇員的情況下。這個案例目前公開信息較少,所以我覺得需要等香港會議及之後我們大家才可以更為全面的做出評價。」
叢樂表示,他個人支援並且也在參與基因編輯工具的研究和臨床應用,不過相關的倫理社會問題應該在一個更為科學、嚴謹、公開的環境中讓大家理解和討論。「希望這次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來讓我們推進這個事情」,他說。
昨天的大會上,張鋒、Jennifer Doudna2位 CRISPR 權威人物罕見同台,而在今天的大會議程,我們更是看到全球已有的幾例胚胎編輯實驗中的兩位中國領軍科學家現身,他們分別是來自中山大學的黃軍就教授、上海科技大學的黃行許教授。
2015 年,來自中山大學的黃軍就教授帶領團隊首次發表編輯人類胚胎的相關論文,宣佈他們在實驗室中使用CRISPR-Cas9系統,將胚胎中地中海貧血症相關基因敲除,完成世界上「首例胚胎編輯」實驗。但事實上由於鑲嵌現象和脫靶效應,整個胚胎井沒有被完全編輯,同時以此種方式出生的孩子可能面臨未知或是無法承受的風險,因而,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次胚胎編輯並不能算是成功。
在上午的演講中,黃軍就表示,雖然在小鼠胚胎模型中能夠實現對β地中海貧血基因編輯,並誕生健康的小鼠,但這項研究很難獲得人類健康的胚胎,並且具有很大的風險。在演講的最後,他特別強調,自己所有的實驗都基於中國的胚胎基因編輯指導原則。
黃行許教授則是在2018年9月帶領團隊率先將單堿基編輯技術應用於可發育的人類胚胎的遺傳疾病修復中。此次接受 CRISPR 治療的胚胎所患上的疾病—馬凡氏綜合征,正是一種罕見病。
在此前接受 DT 君採訪時,黃行許就表示,胚胎的基因編輯影響深遠,因此科學家必須要嚴格遵循倫理和按照國際規則開展好研究工作。「我們的合作夥伴申請獲批了醫院倫理委員會的許可,開展了本研究。研究的初步結果是成功的。儘管如此,把胚胎基因治療應用到臨床,需要大量的實驗驗證可靠性。需要逐步的臨床前實驗和臨床實驗驗證,仍然有很長的路要走」,他說。
▍同一事件,不盡相同的各方反應
目前,包括深圳市衛生計生委醫學倫理委員會、南科大在內的中國多家機構均表示,將因此次實驗調查賀建奎及涉及的單位。廣東省衛生健康委也被國家衛健委要求進行調查。
而以「賀建奎」為關鍵字查閱中國臨床試驗註冊中心能發現,以其為臨床試驗研究負責人的2個註冊題目之一的《HIV免疫基因 CCR5 胚胎基因編輯安全性和有效性評估》,正是11月26日曝出的2名基因編輯嬰兒誕生的臨床試驗項目。該專案「干預措施」項顯示,對CCR5基因進行編輯的樣本量為20,即除了上述2名嬰兒,還對其他18個胚胎進行了基因編輯。該專案註冊號狀態為補註冊,註冊日期為2018年11月8日,更新日期為2018年11月26日。
整個事件的一大關鍵問題,誰有權對基因編輯嬰兒說是或否?
根據賀建奎在他撰寫的倫理審查申請書中,聲稱他是嘗試成功利用基因編輯工具CRISPR來編輯胚胎並誕生嬰兒的第1人,儘管那時他們還只是實驗室裡的受精卵。在他的倫理聲明中,他向審稿人保證所有事情都沒問題。目前,深圳和美醫院表示對這份倫理審查書表示不知情。
而在國外,這份倫理申請書的一個細節引發了另一個維度的討論。倫理申請書特地提到,僅在1個月前,也就是在2017年2月,美國國家科學院、工程院和醫學院「首次」批准用於重大疾病治療的胚胎編輯實驗研究的倫理申請。
也正是這樣的結論,就在第2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召開的前夕,不但賀建奎的驚人之舉受到了激烈批評,受到批評的還包括很多撰寫那份美國國家學院報告的人。
這份報告在2017年推出時就已掀起過一輪大討論。儘管其中有很多注意事項,但這份報告所傳達的資訊是明確的。報告沒有像一些人所希望的那樣,批准暫停CRISPR嬰兒,相反,報告中寫道:「如果目的是治療或預防嚴重疾病,基因編輯嬰兒最終是被允許的。」
對於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倫理學家Benjamin Hurlbut來說,科學家們在新發現上的競賽是不可避免的問題,「即使還不確定是否應該使用這項技術。」
「研究人員可以繼續聲稱他們的『基礎』科研與臨床應用無關,但這基本都只是權宜之計,」他說,「幾10年來,這項研究一直向著科學競賽的方向發展,先去做,然後再去質疑。這種情況是我們自己造成的,但想逆轉是很難的事情。」
「多米諾骨牌正朝著一系列人們覺得不負責和令人反感的方向傾倒」Hurlbut 說,「正如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的歷史所表明的那樣,即使是在仍存在嚴重未知的情況下,從實驗室開發技術到將它用來生育孩子也只是很短暫的過程。」
某種程度上,胚胎基因編輯領域、生命科學領域、整個科學界、HIV患者群體乃至全球公眾,各個群體之間對於賀建奎基因編輯嬰兒的態度和關注點都不盡相同,群體內部也存在著一些微妙的分歧。預料此事的最終結局將會是多方群體共同博弈平衡的一個結果。
▍賀建奎其人:加入南科大同年開始創辦公司,被視為學校創新典範
相信關注此次事件的各位讀者都已經知道,此次事件的主人公賀建奎現為南方科技大學副教授,也是一家名為「瀚海基因」的創業公司的創始人。
根據南方科技大學官網顯示,賀建奎2006年獲得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近代物理學學士學位,2010年獲得美國萊斯大學生物物理學博士學位,在美國史丹佛大學任博士後。其在史丹佛期間,師從微流控基因晶片鼻祖斯蒂文‧奎克。
賀建奎本人擁有多學科交叉的背景,在基因測序儀研究、CRISPR基因編輯,生物資訊學等領域都有硏究成果。在美國史丹佛大學斯蒂文‧奎克實驗室從事博士後研究期間,他曾研發出免疫組庫基因檢測技術,並發表在國際頂尖學術雜誌Science雜誌的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上。
2012年,賀建奎經深圳市「孔雀計畫」海外高層次人才計畫引進回國,在南方科學技術大學建立個人實驗室進行基因測序方向的研究。據天眼查資料顯示,也正是在這一年的7月,賀建奎創辦了瀚海基因。
資料顯示,到了2015年10月,中國第1台自主智慧財產權第3代基因測序儀在瀚海基因誕生,2016年2月,Nature雜誌報導瀚海基因3代測序技術。到了 2017年,瀚海基因宣佈成功研發出亞洲第1台具有世界領先水準的第3代基因測序儀樣機GenoCare。
Genocare的上市,賀建奎和他的團隊開始以行業黑馬的形象走到眾人面前。2018年4月,瀚海基因完成2.18 億元人民幣的A輪融資,下一個階段是邁向大批量投產。根據南科大官方公眾號發佈過的媒體報導《1 所大學和它的 25 家高科技公司:給教授放假的南方科技大學》,南科大為此專門允許賀建奎停薪留職、全力發展自己的事業。
而在南方科技大學的官方微信發佈以及轉發的報導中,不難看出這位80後海歸教授的受重視程度:例如,在《北京日報》一篇名為《回國,到深圳去》的報導中,涉及的南科大創業創新政策以及高品質人才隊伍中,就有賀建奎教授的身影。學校刊發的一篇文章中如此寫道:「2017 年 7 月,生物系副教授賀建奎經過5年的研發,推出自主研發的第3代基因測序儀,成為深圳乃至全國創新創業的典範」。
除了瀚海基因,他名下還擁有多家企業股權。天眼查資料顯示,賀建奎是7家公司的股東、6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並且是其中5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這 7家公司的總註冊資本為1.51億元人民幣。
特別需要注意的是,根據中國臨床試驗註冊中心的資訊顯示,相關基因編輯嬰兒實驗的Primary sponsor(研究實施負責組長單位)為南方科技大學,而非賀建奎創立的瀚海基因及其入股的任何一家公司,而Secondary sponsor(試驗主辦單位,專案批准或申辦者) 則為深圳和美婦兒科醫院(Shenzhen HarMoniCare Women & Children's Hospital)。
目前,2家單位都已對此次事件作出回復。南方科技大學聲明如下:
今日,有媒體報道賀建奎副教授(已於2018年2月1日停薪留職,離職期為2018年2月—2021年1月)對人體胚胎進行了基因編輯研究,我校深表震驚。在關注到相關報導後,學校第一時間聯繫賀建奎副教授瞭解情況,賀建奎副教授所在生物系隨即召開學術委員會,對此研究行為進行討論。根據目前瞭解到的情況,我校形成如下意見:
1、此項研究工作為賀建奎副教授在校外開展,未向學校和所在生物系報告,學校和生物系對此不知情。
2、對於賀建奎副教授將基因編輯技術用於人體胚胎研究,生物系學術委員會認為其嚴重違背了學術倫理和學術規範。
3、南方科技大學嚴格要求科學研究遵照國家法律法規,尊重和遵守國際學術倫理、學術規範。我校將立即聘請權威專家成立獨立委員會,進行深入調查,待調查之後公佈相關資訊。
而深圳和美婦兒科醫院下午也回應,否認該院和此事有關「這件事不屬實,我們沒有接受過相關資訊,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上熱搜,正在調查。」而至於賀建奎是否有掛靠深圳和美進行相關研究,深圳和美方面表示「不瞭解情況」。
深圳衛計委也發佈關於《世界首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在中國誕生》聲明稱,根據「醫療衛生機構應當在倫理委員會設立之日起 3 個月內向本機構的執業登記機關備案」,經查,深圳和美婦兒科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這一機構未按要求進行備案。深圳市醫學倫理專家委員會已於11月26日啟動對該事件涉及倫理問題的調查,對媒體報導的該研究專案的倫理審查書真實性進行核實,有關調查結果將及時向公眾進行公佈。
截止發稿前,此事仍在發酵,所涉及多方均否認知情。DeepTech 深科技將繼續跟進報導。
本文係由DeepTech深科技授權刊登。原文連結:道歉?自豪?贺建奎在港发言,学术界面临质疑与包容的终极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