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就打算在台灣拍片,呈現弟弟與我在台北相處的時光。」2010年,法籍導演哈希德阿米 (Rachid Hami,以下簡稱阿米)的弟弟來台學中文約8個月,期間阿米首度造訪台灣探視他,停留10天。之後弟弟返回法國就讀軍校,卻慘遭霸凌不幸離世。對弟弟滿懷思念的阿米,難忘兄弟倆在台北前嫌盡釋、重拾情誼的時光,遂將親身經歷改編成電影。
7年前,阿米來台拍了一支短片,之後為籌備長片勘景,亦頻繁往返台北和巴黎,歷時2年。他說:「我熟悉這裡的人事物,交了很多朋友,也幸運認識馬君慈、馬哥(指監製馬天宗),他們是很棒的合作夥伴。」
馬君慈長期居住英美2國,參與不少國際合拍片,在朋友介紹下認識阿米,受到他的故事和劇本吸引接下此案,並在台灣尋找資金。她與馬天宗曾合作《引爆點》,得知文策院推出「國際合作投資專案計畫」後積極爭取,馬天宗協助牽線,成為文策院首度與法國合作的國際投資作品。
文策院內容策進處國際合資組組長唐翊雯表示,投資此案一方面是被阿米的真實經歷感動,且故事發生在台灣,也會在本地製作。另一方面,本片台法幕後團隊堅強:馬天宗監製過《翻滾吧!阿信》《囧男孩》等片;馬君慈則參與去年金馬得獎作品《美國女孩》。
法方製片尼古拉馬沃奈(Nicolas Mauvernay)最為人熟知的作品《放牛班的春天》曾入圍奧斯卡和金球獎最佳外語片;也是演員的阿米,集編劇、導演於一身,執導首部長片《放牛班的提琴手》曾入選釜山影展和威尼斯影展。
《為了國家》以三條敘事線交錯:一是開場的意外,死者家人向政府抗爭;另一條線回溯過往,呈現一位母親帶著2個未成年兒子從阿爾及利亞逃到法國的過程;最後是這對從小感情好的兄弟,長大後漸行漸遠,直到在台北相聚才重拾情感 。
與台灣團隊合作沒困難,語言隔閡是挑戰,但一定會讓溝通順利。
為此場景橫跨巴黎、摩洛哥和台北三地,阿米不諱言,最初很想赴阿爾及利亞拍攝其中一段故事線,無奈當地政局不穩、內亂頻生。他幾經考量後改去摩洛哥,且在短短1週內長途奔波各地取景,拼湊符合劇情設定的景觀。
去年12月中旬,《為了國家》在台北開鏡,飾演兄弟的主要演員卡里姆萊克盧(Karim Leklou)、沙伊恩布曼丁(Shaïn Boumedine)和宋芸樺皆出席。為了維持影像風格和調性,阿米帶了攝影、收音等6位核心技術人員,其餘皆為台灣工作人員,在總計60位的劇組裡占了近9成。
阿米認為,拍片本來就有很多挫折,他們在巴黎、摩洛哥都遇到很多挑戰,「與台灣團隊合作並沒有特別困難的事。語言隔閡是挑戰,但我們是團隊,一定會試著讓溝通更順利。」
馬君慈表示,在台拍攝遇到的問題都與疫情相關。例如有場兄弟重修舊好的戲,背景要看得到台北101的跨年煙火。原本答應出借場地的飯店因轉型做防疫旅館而拒絕提供場地,之後劇組大費周章,陸續找了3、40個建築物的頂樓,想打造成劇本描寫的派對場地,都因疫情而吃閉門羹。
最後找上台北市松山區戶政事務所,主事者得知是台法合製案,大力支持,讓馬天宗讚「台北真是非常友善的拍攝環境。」
另一件受到疫情因素影響的是,故事背景為2010年,當時路上戴口罩的人不多。此次在台北有很多戶外戲,背景難免有路人,但街頭景觀今非昔比。劇組只好在空無一人的大半夜拍攝,「塞滿臨時演員」,打造人潮洶湧的熱鬧街景。
馬天宗補充,當年沒有外送平台,如今路上外送人員比比皆是。因此只要攝影機可能帶到的畫面,製片組的人都要特別注意,以免拍到。
劇組實行「拍五休二」,是台灣首例,對產業環境是很好的範例。
女主角宋芸樺此次首度以全英語演出,她是透過馬君慈介紹給阿米。馬君慈說:「我和她合作過,她的語言能力、表演經歷和方式很適合往國際作品走。」
去年阿米來台勘景,與宋芸樺見面兩次、沒有試鏡就決定用她。在那之後,雙方固定每兩週視訊一次,聊天內容圍繞在彼此的個性和家庭環境,阿米也根據宋芸樺的特色和背景調整角色設定。
此次劇組實行的「拍五休二」制度,是台灣首例。馬君慈不諱言,工作人員很喜歡這樣的安排,「休一天根本沒辦法休息,睡覺都來不及,醒來又要收東西、結帳或處理隔天的事情,例如出通告。」這次休2天,大家不僅能睡飽,還有時間陪家人朋友,以及好好吃一頓飯,「對台灣的產業環境是很好的範例。」
文策院國際合作投資專案計畫於2019年底由董事長丁曉菁發想,至去年中發展成熟,實施至今已展現階段性成果。《為了國家》之外,2部與新加坡合作的電影《明天比昨天長久》及《刺心切骨》均於1月在台灣開鏡、完成;另一部與馬來西亞合作、以長照為議題的《空巢》也已拍完。
唐翊雯表示,文策院會挑選發展成熟的案子進場,「尤其國際合資,我們很信賴國際和台灣團隊,讓他們做擅長的事,不太會干涉內容或給予創作意見,希望與劇組合力完成作品,提升台灣國際聲譽。」
國際團隊齊打拚
- 哈希德阿米(Rachid Hami):法籍阿爾及利亞裔,演員、編劇、導演,首部執導的劇情長片《放牛班的提琴手》入選釜山影展、威尼斯影展。
- 馬君慈:製片、編劇、導演,致力劇本開發和培訓跨國合製製片人,協助《麻醉風暴2》赴約旦取景,參與製作作品有《美國女孩》《引爆點》等。
- 馬天宗:跨界製作人,作品有電影《囧男孩》《翻滾吧!阿信》《引爆點》等、電視劇《麻醉風暴2》等,監製音樂劇《木蘭少女》《搖滾芭比》《台灣有個好萊塢》。
- 唐翊雯:曾任職公視,製作紀錄片、長短片和影集,作品有《戰浪》《日子》和《通靈少女》等,現為文策院內容策進處國際合資組組長,負責內容開發和國際合作投資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