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30 17:00 臺北時間

【鏡大咖】造夢的人 何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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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
何潤東形容自己是個作夢的人,有很多大理想,未必很實際,夢裡有光有暗,但他不想太多。「如果我太多雜念,反而會邊走邊退。」
何潤東形容自己是個作夢的人,有很多大理想,未必很實際,夢裡有光有暗,但他不想太多。「如果我太多雜念,反而會邊走邊退。」
該怎麼定義夢想?或許可以這樣說,著手完成的是夢想,若從來沒有放入努力與理解,那就只能稱之為幻想。
形容自己是使用圖像思維的那一種人,而何潤東提供的,的確是夢想視覺化的心靈狀態。是那個身為導演,有著獨屬鏡頭語言的自己,每一幕都已提早向他告解所有祕密。為什麼時間已經很緊迫的他,非得從導演到主演、一手打造電視劇《翻牆的記憶》,大概也是非如此不可。
這個造夢的人,他不是要活在夢裡,而是要親手造出夢境,一磚一瓦全都是他。
採訪何潤東許多次,這次真的覺得他累,當他說話如同調了約莫0.75的慢速度,雖然仍是平穩前進,他自己都笑了,「今天真的累到,有點暈暈的。」

圖像思考 何潤東

1975年9月13日生。1998年於台灣出道,2010年首次製作並主演電視劇《泡沫之夏》。曾在電視劇中演過許多亦正亦邪的角色,也演過呂布、項羽等武將,以《那年花開月正圓》的吳聘一角走紅,他導演的台灣電視劇《翻牆的記憶》於TVBS(42台) 每週六晚間10點上映。

忙碌 用夢想驅動中

工作是他為自己布下的濃霧。他在裡頭作畫,男孩般的造夢,呼吸急重起來,如男人般累了的喘息。
週二晚何潤東在上海參加頒奬典禮,半夜3點睡。週三6點起床到機場,直飛松山機場轉高鐵到高雄宣傳,回台北為電視劇調光、配樂到清晨5點,回家睡覺是五點半。週四早上8點,他去觀看他所贊助的中和國中籃球隊這季最後一場比賽,採訪時是下午3點,之後他要繼續配音。週五一早再飛中國拍馮小剛監製的新作,及丁黑所監製的電視劇《鄧麗君之我只在乎你》。
何潤東形容自己是個作夢的人,有很多大理想,未必很實際,夢裡有光有暗,但他不想太多。「如果我太多雜念,反而會邊走邊退。」
狂顛行程有嚇到我,他說連他自己都驚嚇。「比我自己想得還誇張,我本來還跟我老婆說,我大概會晚一點,可能11點回家吧,結果到家時都快五點半。她本來要等我,後來只好先睡。」
忙不忙?真的是忙。但何潤東的能量又確確實實驅動著他,只有夢想被砌起來的人,臉上才會有這種混合了疲累的堅定表情,與眼裡爆破燎原的星火。「當演員,你是畫面裡面的一部分,但當導演,你就是那個畫面。你構成畫面,而演員只是裡面一個構成元素而已。」說得慢,感動卻絲毫不留力。
「最痛快的,當然就是大家叫我導演。」一拍戲,每個人都需要他。《翻牆的記憶》說的是校園霸凌、販毒、援交這樣的題材,何潤東卻在導戲裡放入他運鏡及人生的幽默感,不是霸凌有多好笑,而是這麼沉的事,如果用更沉的視角來解讀,那真的就會一起沉到河底了。他解釋:「若沒了娛樂性,受眾會少一點。」
當導演對何潤東來說是又累又亢奮的一件事,「張鈞甯來客串時說,很少見到一個戲快殺青了,導演還是那麼亢奮。」
比起用很多對白來帶動故事,他用鏡頭及氛圍來說。一場被霸凌的學生小歐經過霸凌者的教室,何潤東叫小歐蹲著走,那畫面挑動了人想著,人究竟還是一隻活物。「很多被霸凌者都會演得楚楚可憐,很縮,我採取另一個方式,一個長期被霸凌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憐的幽默,又有自己的可愛。」

結婚 明白平凡樂趣

太太林姵希也在戲中客串女教官,不過兩人沒有談情說愛的意思。「她喜歡嘗試新的事物,我就安排她演教官,在戲裡面噹我。」男孩似的笑容,問他兩人相處模式也是如此?何潤東忙說:「也沒有,就好玩而已。戲外,夫妻,戲裡,她就噹我。」應該也是何潤東的幽默感。
剛結婚滿兩週年,20年以來,一直急著跟時間搶時間的工作魔人何潤東,再不願讓日子過得像使用中的香皂,愈洗著,生活感愈小愈輕薄,內心裡,家庭那一塊,開始想要展示自己的所有權。
「我覺得我的人生很值回票價,每一天都好充實,但有一點太充實了,我有點想要慢下來。不過最近忙著宣傳戲沒有辦法。」他在加拿大成長,國中起嚴父不給他零用錢,他在餐廳洗碗、當家教、當服務生、搖珍珠奶茶,甚至去賣菜刀,就是為了存夠機票錢,回台灣找朋友。他一路把時間活得精準,航道明確。
一生裡多少時間在工作?「工作時間太多了,我也跟我老婆講,不能那麼多了,因為後面要顧多一點家庭。」問他是為了生小孩嗎?他沒否認,其實還有更多,「我42歲,我打拚、當演員當了20年,這20年,基本上是沒什麼休息過的。我覺得是時候,我可以好好的坐下來,譬如說吃一碗牛肉麵,不是因為趕快吃完餵飽自己,而是去品嘗它的每一條麵是多Q的。」
前一陣子何潤東與P嫂林姵希一起到日本度假,她在臉書上放閃兩人的甜蜜時光。(翻攝自林姵希臉書)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改變了自己,他說大概是結婚之後。因為,老是在演戲之中感受大悲大喜、生死往往都在一擰之間,生活裡極平凡的滋味他反而生分了。「我是想要改變這一點,還是沒辦法停下來去享受。像生活的很多細節,比如說從我老婆身上,我看到滿好的細節,她會花很多時間去對發票,我沒有對過,對她來說,她會覺得,『沒有中!又沒有中!』但這個我覺得是生活的情趣、生活的小細節。」

孩子 要經歷別太疼

人最極力保護的,通常就是自己關於家的感受。是自己的房間,腦中有些房間暗了下來,有些房間卻溫暖了起來,場景雖然現代,看何潤東的心境卻好似在演《那年花開月正圓》,小事都是幾分甜,不禁想要搞笑問他,「那,少冰半糖也可以嗎?」
人生有多難?對何潤東來說,大概是想要仔細品味一碗牛肉麵,卻連那樣的時間也沒有。
他一路設定目標去執行,唯有,不知自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我有點孩子氣,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或許這可以拉近我跟小孩的距離。」唯一清楚的是,他經歷過的人生,他想要讓小孩也去過一過。何潤東是早期進中國拍戲的演員之一,我舉出他經歷過的人生,是拍電視劇《臥虎藏龍》腳趾被凍到3年沒知覺,或是在零下20度的沙漠拍戲,吃下的飯菜像是冰塊⋯何潤東遲疑了,「太過危險的當然就不要了。」
「但反而像冰塊的便當,我希望他可以去經歷,他就會更珍惜平實的熱呼呼的便當。」再說:「我是很珍惜,但我沒有時間去享受。」
自己導演的作品殺青後,他跟太太去日本休假。「我們兩個講好,我盡量不要看手機。」講起兩人結婚兩週年的那一天,「本來問她要去哪裡吃飯,她說希望我在家裡睡飽休息就好。」最後,是一起在家裡看《翻牆的記憶》第二集。
何潤東是個用力派,導戲時常常親身示範。左為吳念軒。(翻攝自《翻牆的記憶》臉書)
該記住的時刻他都記下來了,也明明都知道:「首先要放得下,因為,比如說一些戲的邀約,哇這個感覺不錯角色很好,但是明明時間很滿了,我又覺得捨不得不接,覺得不甘心。懂得放下的時候,就可以做到。」分析非常入理,但接下來又要進兩個劇組。他對表演有癮頭,對時間有癮頭,只能繼續以血肉之軀餵養癮頭。
拍戲20年,最後也導演了自己的作品。何潤東可以演出暖男的暖,多半也是因為他一直在燃燒自己。

場邊側記

何潤東來到的時候臉色有點沉,也不是心情欠佳,就是因為他燃燒自己,休息時間太少。

但愛攝影的他,在拍照時,感官並沒有放掉,他看看燈光,再轉個角度看著電腦裡剛拍好的照片,眼前,是永遠不下工的P導。

更新時間|2023.09.12 20:26 臺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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