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放風箏很怪,你想用這張照片表達什麼?」王洪飛新片《小玩意》(An Impossibly Small Object)的開場,描述他飾演的荷蘭攝影師在攝影基金會補助審查會議上,面對委員提問,卻無法清楚解釋他的創作動機。這場戲,恰恰也反映了王洪飛身為導演的現狀。
對王洪飛而言,《小玩意》是一部「尋找創作過程」的電影,他邊拍邊思索,故事要往哪個方向走?也因此,一開始他就設定不要向基金會尋求補助。
通常拍攝一部電影前,會先有具體的故事結構或劇本,以利向基金會申請補助或找資金。但對王洪飛而言,《小玩意》是一部「尋找創作過程」的電影,他邊拍邊思索,故事要往哪個方向走?也因此,一開始他就設定不要向基金會尋求補助,成為他入行至今,首次沒有任何基金會贊助的電影。
《小玩意》成本約新台幣2,500萬元,除了影委會協拍獲得台北市政府補助100萬元,其餘全由台灣肯園國際有限公司出資。這是雙方第2次合作。肯園負責人溫佑君曾看過王洪飛在台北當代藝術館的影像展「夜越台北」,因而找他拍舞蹈短片《應莫帖》(Immortelle),這回肯園主動再邀他拍長片,並由前景娛樂公司的黃茂昌擔任監製。
王洪飛畢業於阿姆斯特丹電影學院,求學期間曾以500歐元(約新台幣1萬8,165元)預算完成長片《BEAT》,並入圍鹿特丹影展,從此以荷蘭新銳導演之姿,在國際重要電影節受到矚目。
畢業後,王洪飛拍了第一部劇情片《迷樂上海》(Shanghai Trance)。談到為何離鄉背井去上海發展,他說:「 我想要以變化快速的城市為主題拍一部片,深究一個快速發展的社會,對生活其中的人會造成什麼影響。是更疏離、還是迫不及待迎接它?我關注這個主題,並把上海當做研究個案。」
過去10年,他以上海、台灣和歐洲為基地,幾乎每2年就推出一部片。例如2009年在台拍攝《R U There》,由台灣演員柯奐如主演,入選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2012年完成第2部台灣電影《雲的模樣》(How to Describe a Cloud),仍與台灣演員及劇組合作。
談到籌資過程,王洪飛表示,他早期的作品、包括在上海和台灣拍的劇情片,資金都來自歐洲,直到《小玩意》才取得來自亞洲資金。《迷樂上海》和《R U There》都是荷蘭電影基金會提供資金,至於《雲的模樣》成本很低,僅從荷蘭藝術基金會申請到1萬5,000歐元(約新台幣54萬5,000元)。原本這筆錢只是用來支持他發想劇本,但他卻拍完整部片,並以此向荷蘭電影基金會申請到5萬歐元(約新台幣182萬元)來做後製。
「那時我覺得台北充滿年輕活力,卻又散發一股滄桑感。有點像1970年和2020年的綜合體,令我驚異又著迷。」
2007年,王洪飛拍完第2部長片《迷樂上海》(Shanghai Trance),因想請林強擔任配樂而來到台灣。「我看了侯孝賢的電影才知道林強,很喜歡他的音樂,尤其是《千禧曼波》。」他常說,首度造訪台灣便被某種獨特魅力所吸引,「那時我覺得台北既現代又古老,多彩多姿、充滿年輕活力,卻又散發一股滄桑感。有點像1970年和2020年的綜合體,令我驚異又著迷。」
新片《小玩意》是王洪飛第4度在台灣拍攝的作品。他表示,這部電影更貼近個人經驗,「我想要探索,為什麼台北這麼吸引我?身為攝影師,我想要在台北灰暗的巷弄裡追尋什麼?為何依戀這股神祕的氛圍?我覺得台北是謎樣的城市,藏了很多祕密,這是我拍這部片的靈感。」
對王洪飛而言,《小玩意》的主題之一就是創作的過程。「在台北街頭巷弄間, 你會不經意在某個地下室停車場看到一些神祕的事物,比方神壇、小廟,或那些白天曾出現街頭的神像。」因為這些事物,故事慢慢在他腦中成形,「整部電影就透過這些元素連接起來了。」
本片故事發生在3個地點,第一段在台北,描述兩小無猜的童星樂樂和鍾宸翃,因其中一人要移民被迫分離。第二段阿姆斯特丹是王洪飛飾演的攝影師的故鄉,他因工作四處旅行,進而帶出「漂泊與失根」的主題。第三段在機艙裡,攝影師與坐在身旁的科學家盧燕聊天,意外交織一段神祕的際遇。
在監製黃茂昌牽線下,王洪飛邀盧燕演出科學家一角。「她有精彩的一生,很快就能從過往生命汲取經驗,融入角色中。和她談故事、感受和生活,她很快就掌握要點,知道我想要表達什麼。」
由於攝影師是唯一貫穿三段故事的角色,考慮到預算,王洪飛決定親自演出。首次自編自導自演的他坦承是一大挑戰:「尤其沒有其他演員和我對戲時,最為困難。有時我自認表現出快樂的樣子,但鏡頭裡的我看起來並不開心。」他在台北的戲多半獨自漫遊街頭,荷蘭那段則有優秀的演員飾演他父母,演出時不太需要思考就能自然互動,「我很喜歡那過程。」
在監製黃茂昌牽線下,王洪飛邀請盧燕演出科學家一角。為此,王洪飛趁盧燕在北京演出舞台劇時,飛去看她的表演,也共進晚餐。盧燕覺得他的故事很有詩意,當場答應演出。「她有精彩的一生,很快就能從過往生命汲取經驗,融入角色中。我沒有特別用什麼方法,多半和她談故事、感受和生活,她很快就掌握要點,知道我想要表達什麼。」
身兼攝影師和錄像藝術家的他,近年拍電影時,也嘗試創作與主題相關的照片和錄像作品。電影看似獨立存在,也是大型藝術展覽的一部分,好讓更多人接觸到他想傳達的訊息。
編導演都很會 王洪飛
- 年齡:38歲
- 職業:導演、攝影師、錄像藝術家
- 學歷:紐約新學院、阿姆斯特丹電影學院
- 部分電影作品:
- 2004年《Beat》入圍鹿特丹影展
- 2007年《迷樂上海》入圍鹿特丹影展金虎獎
- 2009年《R U There》入選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
- 2011年《Club Zeus》鹿特丹影展「The Return ofTiger Awards」得主之一
- 2013年《雲的模樣》入圍鹿特丹影展「大銀幕獎」競賽單元
- 2015年《Full Contact》入圍多倫多影展競賽單元
- 2017年《小玩意》入圍鹿特丹影展「大銀幕獎」競賽單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