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發諾貝爾文學獎的瑞典學院捲入性醜聞疑雲,今年的文學獎暫停頒發。瑞典文化人士對此表示抗議,設立了一個僅限今年舉辦的新文學獎。
有人說年年呼聲最高但老是陪榜的村上春樹「機會來了」。評選這個諾貝爾獎外獎的評選單位「新·文學院」最近公佈,最終選定4名候選人,村上春樹名列其中。
在此同時,村上春樹的最新長篇《刺殺騎士團長》英譯版也終於上市。最新一期的《紐約客》摘錄了部分內容,並與作者進行了一段專訪。
日本《新潮社》推特報導了《紐約客》摘錄村上春樹小說英譯。
標題為「The Wind Cave」的書摘,重點在小說敘事者在成人之後,對二十多年前亡故的妹妹始終縈縈不去的記憶。對村上而言,過往情感的傷痛是構築自我的一部分。 他回答《紐約客》的提問說:「感情的傷有三種:一種迅速癒合,有一種需要長時間才能癒合,還有一種至死都伴隨著你。」
而小說的一個重要工作,就是「盡可能深刻、詳細探索這種無法消散的傷痛」。因為「這些傷痕,不管是好是壞,定義同時塑造了一個人的人生」。
他說,故事--有效果的故事--「可以明確點出傷痛的位置,定出它的界線(往往受傷的人實際上不知道它的存在),並發揮療癒的功效」。
故事最戲劇化的情節,場景設在富士山附近的「風穴」,村上談到他「總是對洞穴感到著迷」。他提到自己在世界各地旅行,拜訪過無數的洞窟。
洞穴很自然讓人想到,書中敘事者曾提到妹妹告訴他說,《愛麗思夢遊仙境》裡的人物在世界是真實存在著。真實和非真實世界之間界線的模糊不清,正是這部小說的重要主題之一。似乎也是村上春樹許多小說裡的重要主題。村上解釋他為何不斷在小說探討真實和虛構的關係:
我寫小說時,現實和非現實很自然就融在一起。並不是說我計畫如此並按照這個計畫來寫作,比較像是當我試著用現實的方式來描述現實的時候,無可避免地非現實的世界就更加浮顯出來。對我而言,一部小說就像一場派對。任何想參加的人都可以參加,想離開的人也隨時可離開。我認為小說的驅力來自於這種自由感。
我基本的世界觀認為,緊靠在我們生活的世界、我們大家都熟悉的世界旁邊,有一個我們不認識的、陌生的世界同時並存著。那個世界的結構與它的意義無法用言語解釋。不過它就在那裡。我們在偶然的機會裡會窺見它的一瞥,就像一道閃電在瞬間照亮它的輪廓。
西方讀者很容易從村上春樹的小說中看出他受歐美文學的影響。在《刺殺騎士團長》裡,也不難看出路易斯卡洛的《愛麗思夢遊仙境》、莫札特的《唐吉凡尼》、 費茲傑羅的《大亨小傳》、和歌劇《藍鬍子城堡》的影子。村上春樹認為,小孩子被《愛麗絲夢遊仙境》吸引是件自然而然的事。因為路易斯卡洛描述的世界是「一個完全自我滿足的平行現實。它不需多加解釋,小孩子都可以體驗」。不過,村上也提到他這本小說的原始靈感其實來自日本文學。
我小說原始的靈感,是來自江戶晚期的上田秋成的小說集《春雨物語》,特別是一則關於死而復生的故事(按,村上指的應是其中的短篇「二世緣」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想把這個故事擴展成長篇的小說。
最後,村上也提到,這本小說與過去作品間的關係:
《刺殺騎士團長》是經過一段長時間之後,我第一部純粹以第一人稱寫的長篇小說。實際上,我強烈感受到自己是多麼懷念這種寫作方式。這彷彿像是回到了昔日熟悉的遊樂場。我充分享受了這個費盡苦心填上所有細節的過程。
參考資料:The New Yor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