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獨家,背負原罪,也為了獨家,豁出性命。2001年美國攻打阿富汗,隔年又部署進攻伊拉克,他從原本駐守的新加坡,被調派戰地前線,前後待了1年半。「戰地記者在日本是一個記者的最高段,我每天跟美軍一起走,寫的報導都是《朝日新聞》頭版頭條,全日本社會很擔心我安危,但我一點都不恐懼,反正記者生涯到了極點,萬一死了也沒關係。回到日本後,天天上電視,真的好像英雄,到目前我最賣座的書還是《伊拉克戰爭從軍記》。
【獨立記者野島剛2】不怕死前進伊拉克戰場 虛榮過後是虛無
「可能寫太嚴厲害他自殺,文筆有時會殺人,間接殺人嘛,當然我做了我該做的,結果發生悲劇,這事情我不該忘記!」他說,媒體工作會製造「犧牲者」,有一種道德原罪,但在新聞倫理或專業上,只要程序對了,被人罵也無妨。「當時日本記者的缺點是跑警察線只採訪警方說法,不一定跟本人確認。後來我每一次寫報導,很重視到現場聽當事人交代,了解更多背景。」
不料,虛榮過後是虛無。從伊拉克歸國後,「才三十多歲,接下來人生要做什麼?我當時是新加坡(分社)的主任記者,沒有人管我的環境更加怠慢,每天身體感到奇怪的疲勞,上班不想寫稿,在公司沙發躺著看書,中午吃飯去按摩,很早開始在酒吧喝酒。倒不是嚴重的病態,只是經過(戰地)有點不正常的緊張生活,整個精神累了。」工作逐漸失常,上司把他調回東京本社,改跑政治新聞。
東京待3年,2007年又派駐台北長達4年,這正是為何他對台灣政治、歷史和文化瞭如指掌。其實早在1997年,報社提供留學制度,他原本要來台大留學,連指導教授都找好,卻被上司告知:「台灣跟日本沒有邦交,如果去了中共可能不開心。」臨時改去廈門大學學中文,讓他十分挫折。「因為政治理由不讓我來,我強烈的反感,應該要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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