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伊坂幸太郎小說《死神的精準度》《重力小丑》都曾搬上大銀幕,看準他的作品有賣點,小說《小小夜曲》尚未完成,就有片商上門洽談改編電影,當時伊坂就屬意今泉力哉執導。
談及合作契機,今泉說:「好像是某次訪問伊坂的記者提到我,他因此去找我的部分作品來看。加上我擅長拍戀愛群像劇,就被列在導演候選名單。我們原本不認識,他透過電影公司和製片才找到我。」
今泉在學生時代就看過很多伊坂小說改編的電影,大師欽點他很開心,雖有壓力,卻值得挑戰。《小小夜曲》的故事以邂逅為主題,書中角色都是小人物,且每條支線都描寫得很飽滿,他因此感興趣接下改編工作。
不過,開始寫劇本後,今泉卻遇到瓶頸。他起初仗著有一些自編自導的經驗,毛遂自薦要求親自改編劇本。沒想到電影公司給的三個月期限將屆,他卻完全寫不出來,才了解把小說改編成劇本的難度。
今泉坦言:「要把一套漫畫或小說改編成兩小時的電影,是龐大的刪減工作。但伊坂的《小小夜曲》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我完全難以割捨,最後還是請資深編劇、伊坂的御用編劇鈴木謙一出馬。 」
雖然電影架構以鈴木改編的為主,身為導演,今泉也堅持要放進他的觀點。原先《小》片探討人們多年後回顧與另一半最初的相遇,會慶幸自己碰到的是對的人嗎?但今泉認為,除了回顧當時,每個角色當下如何看待自己和對方的關係,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央求鈴木把這個觀點也加進去。
雖然電影以名著小說改編,身為導演,今泉堅持要放進他的觀點,因此央求編劇把他對故事的想法也加進去。
《小小夜曲》書中有很多互相交錯的人物和故事線,但今泉選擇上班族佐藤擔任電影版主角,由三浦春馬飾演。他解釋:「佐藤在日本是很常見的姓,小說裡甚至沒有替他取名字,以這樣的平凡人物當主角,可以反映更多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事情。」
今泉也安排多部未華子飾演佐藤的女友,且以兩人長達十年的感情做為劇情主軸。原本小說只安排兩人相遇,沒有發展後續。不過既然選了佐藤當主角,他刻意在電影版讓兩人走過這段歷程,印證並呼應電影的主題。
原著的眾多人物還包括貫穿全書的拳王,以及他參與的三場拳擊賽,電影也不可割捨。今泉擔心拳擊賽會把故事的調性拉走,因此刻意不把比賽場面拍得太精彩。即便如此,拳擊賽與三浦春馬追公車跑過大街小巷的戲,仍並列今泉拍攝本片的兩大挑戰。
今泉表示,過去他拍的電影多以對話為主,他在現場只需先請演員試戲,再決定接下來的走位和攝影機位置,或是分鏡要怎麼切。
「可是追公車的戲和拳擊賽在規模和設計上,無法讓我在現場看一遍,再決定如何分鏡。得在前置作業時先畫好圖,決定攝影機的位置和分鏡的數量。對我來說滿有挑戰,還好攝影師和副導都很有經驗,給我很多建議,學到很多。 」
適合改編成電影的作品有兩大要素,一是大場景和大場面;其次是角色有大量內心戲。
片中共有三場拳擊賽,花了兩天拍攝。由於是世界級比賽,要有一定規模,場地不能馬虎,也須徵召很多臨演,每天動員五百人。他透露,考量到這類比賽不會只有日本觀眾,劇組也找了一些外國演員參與演出,讓這三場戲更逼真寫實。
去年,今泉以《麵包,巴士和第二次初戀》獲日本TAMA 電影獎最佳新導演,另一部改編自作家角田光代同名小說的《Just Only Love》也入圍東京影展主競賽單元,原作者也很滿意。今泉透露,角田看完電影後,回家想把書找出來重看,一時遍尋不找,還特別去書店買。
文化部今年也邀請今泉出席「出版與影視跨產業媒合會」活動,分享IP改編經驗。他分析,適合改編成電影的作品要具備兩大要素,一是有大場景和大場面,例如歷史劇或戰爭片就很適合,畢竟與其看文字敘述,用影像呈現更能令人血脈賁張。
其次,角色有大量內心戲的作品也適合拍成電影。他表示,小說或漫畫的特色是靠文字描述,但電影可以用表情和動作傳達和詮釋。因此,他會善用聲音和影像,把電影呈現得更有趣。
今泉也很重視選角與台詞,因為電影是透過台詞來表達內容,但有些台詞讓演員說出來、不見得能帶來戲劇張力。以伊坂的小說為例,雖然有些台詞看了令人很有感覺,但實際上要演員念出來,今泉就得判斷是否適合。處理得好是金句,反之會帶來反效果。
案子的選擇上,今泉只挑自己有興趣的故事。他說:「我做了兩、三個案子都是製片推薦,我也覺得不錯,才去嘗試。更理想的改編作品,應該是導演或編劇看到喜歡的故事,如此一定會懷抱高度的熱情去參與。」
今泉也建議,改編重量級作家的作品比較安全,因為他們的相關經驗豐富,會給予導演很大的創作空間。例如伊坂對《小》片改編完全沒意見,也不干涉細節,放手讓他拍出有個人特色的作品。
未來,今泉也會再拍愛情片,不過已結婚生子的他,更想嘗試以家庭為主題、探討家人情感糾葛的作品。
戀愛群像專家 今泉力哉
- 1981年2月1日生於日本福島縣郡山市
- 名古屋市立大學視覺訊息設計學系畢業
- 代表作:
- 2019年 《小小夜曲》入圍上海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 2018年 《麵包,巴士和第二次初戀》獲日本TAMA 電影獎最佳新導演
- 《Just Only Love》入圍東京影展主競賽單元
- 2013年 《寂茶》
- 2012年 《厲害的貓》獲羅馬尼亞電影節最佳導演
- 2010年 《靈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