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惠輔童年因喜愛成龍電影而有導演夢,長大後進入東京視覺藝術學校學電影,且擔任名導塚本晉也的燈光師,累積實戰經驗,於2006年執導首部電影;
雖拍過《銀之匙》《白晝之雨》《親愛的艾琳》3部漫改片,但也持續編導原創作品。
去年是吉田出道15週年,他在日本接連推出《拳力出擊》《空白》兩部原創電影,榮獲日本文化廳藝術選獎文部科學大臣新人獎,《空白》更橫掃每日電影大賞最佳劇本、橫濱電影節最佳影片、導演、劇本等獎項。過去總是帶企劃案尋找資金的他,因此吸引製作公司上門邀約合作。
原創傳導意念 吉田惠輔
1975年5月5日生於日本埼玉縣,東京視覺藝術學校畢業。
經歷:曾任塚本晉也導演團隊燈光師,參與製作《子彈芭蕾》《惡夢偵探》等片。2006年以中篇電影《生夏》正式出道,獲日本夕張國際奇幻電影節競賽片冠軍,2021年以電影《拳力出擊》《空白》獲日本文化廳藝術選獎文部科學大臣新人獎。
吉田惠輔接受本刊視訊專訪,聊到日本電影圈的翻拍現象:「如果我很喜歡原著,當然樂意翻拍成電影,但要遇見完全符合自己喜好的原著不容易。另外,就現實面來說,有知名度的作品版權,也常被大型電影公司捷足先登。」
剛出道的3年,吉田經手的電影企劃案有原創、也有改編,前後11個案子都破局。「若是改編劇本,因版權不在我手上,難以繼續推進;但如果是我的劇本,就算當時沒通過企劃,我還可以尋求別的機會。因那段時間的經歷,我才開始集中創作原創劇本。」
日本電影製作者聯盟公布的「2021年日本全國電影概況」報告顯示,去年有32部日本電影票房突破10億日圓(約新台幣2.5億元),其中原創作品僅《新解釋·三國志》《魔仿犯》《花束般的戀愛》3部,前兩部由東寶影業發行,《花束般的戀愛》則為上市公司東京Theatres發行,排片與宣傳資源都遠勝其他中小規模製作公司。
原創作品生存不易,但5年前開始,許多原創電影靠口碑擴大上映規模,更在國內外影展、獎項獲肯定,逐漸受矚目;如深田晃司《臨淵而慄》、上田慎一郎《一屍到底》、片山慎三《海角上的兄妹》、濱口竜介《偶然與想像》等,皆因獲獎或口碑發酵而增加上映廳數,更吸引後續投資。
吉田惠輔認為原創劇本更能傳達想法,越來越多製片傾向開發原創劇本。
吉田惠輔表示:「原創劇本更能傳達我的想法,所以一直沒放棄。過去製作公司偏好改編劇本,因為對製片來說,原創劇本較難募資,不過這5年來,日本電影圈越來越多製片受夠改編漫畫,傾向從零開始,開發原創劇本。」
4年前吉田與《新聞記者》《母子情劫》製作公司STAR SANDS攜手製作改編自同名漫畫的《親愛的艾琳》,吉田主動推銷手上的原創劇本《空白》,獲得青睞。
《空白》描述超市店長青柳直人(松坂桃李飾)發現國中生花音試圖偷竊,當場溜走的花音竟在追逐過程中慘遭車子輾斃,花音的父親添田充(古田新太飾)為證明女兒清白,四處奔走。
《空白》是吉田5年前痛失摯友後寫下的作品,「他是我從學生時期就一起寫劇本的夥伴,亦敵亦友。5年前因心臟問題突然病逝,才45歲,他的家人堅持不辦任何儀式,我也一直無法整理自己的情緒。」
吉田曾思考:「日本311地震引起海嘯,帶走無數人命,倖存者是如何調適心情的呢?」好友猝逝後,他決定把這種複雜的情感寫成作品。「或許順利把電影拍出來後,我就能面對,並接受現實。」
編劇前,吉田同時參考10多年前的日本社會新聞:一名在漫畫店行竊的嫌犯,於警方追捕過程中遭電車輾斃。「儘管當時社群網站不如現今普及,但漫畫店當時所受的毀謗攻擊,讓我印象深刻。我將此事與朋友的離世連結,成為《空白》的故事基礎,開始創作。」
故事主角添田充是名漁夫,吉田笑說:「主要是因為我沒在海上拍過戲,為了實現願望,決定如此設定。」不過漁業相關的知識、技術並不如想像中容易。吉田希望添田可以單人作業,調查後發現單人能捕撈的漁獲種類有限,日本漁港也嚴格規定每天可捕撈的漁獲種類,劇本都得配合做調整。
吉田研究後定案,讓添田以捕撈日本高級貝類鳥尾蛤維生,「我們特地去借專門船隻,還在可捕撈鳥尾蛤的期間拍攝,做足事前準備,但僅撈到兩顆,只好硬著頭皮將設定改成捕撈螃蟹。」
男主角古田新太曾演出日劇《半澤直樹2》《月薪嬌妻》等,兼具反派、搞笑形象。吉田透露,寫《空白》時腦中想的其實是韓國演員宋康昊,「我想『日本的宋康昊』是誰呢?應該就是古田。意外的是,他還曾幫宋康昊的電影做過日文配音。」
只要有機會能讓大家看到原創作品,就會持續創作。
古田入行30多年,以《空白》首次封帝,拿下日本電影影評人大獎、橫濱電影節最佳男主角。他與飾演超市店長的松坂桃李有不少精彩對手戲,吉田讚嘆兩人幾乎沒有NG,「他們都非常忠於劇本演戲,沒有即興演出,但會完美演繹劇本內容。因為太專業,也不會出錯,導致我在片場沒什麼話可說。」
《空白》在日本接連獲獎,去年東京國際影展向國際推廣日本電影的「Nippon Cinema Now」單元,看準吉田惠輔的海外市場潛力,推出他的特輯。吉田說:「獲得肯定當然很高興,但製作電影的態度不會改變。我不確定作品是否能讓海外觀眾有共鳴,不過只要有機會被大家看到,我就會持續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