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長選戰倒數1個多月,10月1日上午,以無黨籍參選台北市長的黃珊珊臨時改變行程,現身替時代力量北市議員參選人陳志明站台,同場出席的時力前主席黃國昌首度表態:「如果我是台北市民,這一票一定投給黃珊珊!」黃珊珊現場高喊「超越藍綠」,搶當第三勢力盟主的意味不言可喻。
各自固盤 選情陷膠著
同日下午,代表藍綠參選台北市長的蔣萬安、陳時中出席活動則都打天王團結牌。蔣參加國民黨台北市議員張斯綱的競總成立大會,與黨中央的「中央助選團」要角黨主席朱立倫、前總統馬英九、新北市長侯友宜等一起輪流替張站台,這不但是助選團的第一站,首度跨區輔選的侯更說:「萬安很優秀,他跟我一定並肩作戰,讓雙北可以更好。」
同時間,陳時中在蔡英文二度競選總統的勝選總部,舉辦競總成立大會,綠營四大天王除了蔡英文,包括副總統賴清德、行政院長蘇貞昌、前副總統陳建仁也齊聚替他站台,蔡致詞時更打出政策口碑牌,細數陳在衛福部長任內多項政策,不但要強化「陳時中會做事」的印象,亦試圖替陳的選戰人設定錨。
對於北市長選戰,藍綠白操盤手皆不諱言「不如以往熱」,一是三組參選人特質使然,沒人拋出足以外溢至全國的議題;二是配角比主角更搶戲,黃參選後一直被打成「柯文哲代理人」,蔣、陳則因媒體人周玉蔻猛攻蔣父蔣孝嚴緋聞,反淪為配角,儘管三人民調互有領先,但第一與第三始終在個位數纏鬥,未有人大幅拉開差距使選情更難料。
路線難定 蔣站台合體
「若陳落到第三名,綠營支持者不樂見讓藍營當選,恐灌票給黃,那就慘了!」蔣營輔選幹部說,近日媒體人發動蔣家身世議題後,意外激起藍軍憤而歸隊,估近9成表態挺蔣,與陳時中的差距更超過5%誤差範圍,目前是陳與黃在搶第二,但蔣與黃的差距正縮小中,現階段防守重點是要顯著領先黃,才不會讓泛藍及中間選民動搖。
不過,蔣營要打藍綠對決或走中間路線,內部有不同意見。年輕幕僚派認為,北市有3成中間選民,應彌補這塊不足,私下十分看好蔣選情的侯友宜,幕僚也建議選戰應放大格局,不該走極端路線;但資深幕僚派主張,中間選民有2成是高度支持黃,並不會成為蔣的票源,因此應激化藍綠對決。
最後蔣營定調以站台模式解套,「只要大家一同站台,不管深藍或淺藍,都可以淡化這些色彩。」在陸戰方面,將著重議員及參選人輔選,與黨內各天王如馬英九、朱立倫、侯友宜及趙少康等合體拉抬氣勢,至於前高雄市長韓國瑜重出江湖,目前輔選對象鎖定子弟兵,蔣營人士說:「未來二人若同台,我們也不排斥。」但選戰會以北北基桃聯合造勢為主。
另蔣營評估,選戰開打以來,蔣所提的政見未引發高度討論,趙少康等人還為此提點蔣要掌握選戰節奏、成為議題設定者,而非只被動回應。因此,蔣營預計10月中下旬推出公車廣告,大力宣傳政策,團隊認為,蔣風格一向不打負面選戰、以不出錯為最大原則,只要維持既有步調、強化專業治理人設,就可贏得選戰。
至於陳營,多名民進黨幕僚坦言,8月底因林智堅論文案陷亂流,9月後有免治馬桶廣告、政二代團隊、盜圖、慈濟質疑擋疫苗等爭議,讓陳驟失議題主導權,鎮日疲於回應,9月底「蔣孝嚴緋聞案外案」話題延燒到基層,一名黨內幹部透露,連南部基層都有支持者忍不住皺眉,直言「毋好去講人家那些」,整個9月宛如一場惡夢,競選節奏大亂。
務實面對 陳拉回步調
蔣營的內部憂心「棄陳保黃」,但綠營人士透露,根據內部民調,蔣孝嚴風波後,藍營因同情蔣而集結,黃支持度反掉了一些。陳營幹部說,陳時中的民調一直「很耐打」,9月一連串負面事件確實有傷,但每次掉的幅度不到1個百分點,反倒是疊加的壞印象會讓支持者厭煩、不想投,這點須極力重視、努力整頓。
陳營表示,遭遇這些風波,陳從頭到尾堅持不切割、不口出惡言,「甚至在內部會議都沒罵人。」反而展現他一貫務實、承擔的領導者人設,這是說服有疑慮支持者的最大基底;團隊會依此重整腳步,拿回議題主導權,贏回支持者對勝選的信心。
綠營高層分析,北市要棄保沒那麼容易,綠營支持者不太可能轉投柯文哲挺的黃,因此陳不會是第三名,目前粗估投票率不會太高,鞏固鐵票部隊將是得勝關鍵。另10月接續有國慶活動、國境解封,加上民進黨整隊迅速、天王強力輔選,陳更已提出130多項可行政策,三腳督局勢下會是24年來最有機會勝選的一次。
相較打團結牌的藍綠,黃營喊出超越藍綠,要讓黃站穩第三勢力盟主地位。本刊掌握,黃不只找來曾被時代力量提名不分區立委的翟本喬出任策略長,還有一群涵蓋藍綠背景的智囊團獻策,藍營包括專欄作家公孫策、前國民黨文傳會副主委唐德明,綠營有前副總統呂秀蓮重要幕僚的媒體人楊憲宏;黃近期還與台灣民意基金會董事長游盈隆交換意見,游建議應主打社會和解、聯合政府,另廣告名導范可欽則提點黃應強化年長者族群文宣戰。
擴大支持 黃打政策戰
「整合非藍非綠的中道力量,才是黃珊珊的勝選利基!」黃營幕僚不諱言,黃國昌卸下立委後仍有一群死忠昌粉,「雙黃」合體可擴大年輕人及進步青年支持,此外,有別於柯文哲、黃珊珊打出的治理品牌,黃國昌主打揭弊能力,恰可與黃珊珊互補,形成加乘效果。
不過,黃營內部對於選戰重心要鞏固年輕人或開拓年長者票源有歧見。據透露,出任黃競選榮譽主委的柯文哲對內表示,「黃的年輕人贏不夠多。」應加強社群及空戰才能讓優勢區塊大幅領先對手,但另一派主張,黃的年長者支持度低迷,甚至比柯還低,須大力補救。最後黃營決定,年輕族群將透過宣傳18歲公民權,強化青年支持、催出投票率,另祭文宣及政策戰,拋出更多社福政見說服年長者支持。
「珊珊已穩定第二了!」黃營幕僚分析,陳時中參選以來「一直玩」的形象已定型,年輕人投票意向不太可能大幅度改變,反觀對市政細節如數家珍的黃,專業形象深植人心,人設早是「最像市長的參選人」,無論對手操作藍綠對決或棄保,只要把選戰主軸拉回「政策對決」,有信心黃最有機會勝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