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劇《我在詐騙公司上班》(以下稱《詐騙》)改編自謝東霖2018年於臉書粉專連載的同名四格漫畫,後由鏡文學集結出書,2020年登上博客來台灣漫畫年度銷售亞軍。謝東霖表示,自己的粉專受眾大多是上班族,他想畫職場類型的娛樂作品,由於詐騙在台灣盛行,資料搜尋方便,還能天馬行空發揮奇想,因而以此為主題創作。
果陀劇場營運長葉向華指出,果陀長期找尋國內外適合改編成舞台劇的文本,「這部漫畫不僅聲量高,內容有趣又富含人性溫度。」兩年前向鏡文學取得授權,開始進行改編。
《詐騙》由29歲的劇場新秀蘇昱瑋執導,2017年他曾獲兩岸大專院校共同競逐的「知音音樂劇大賞」最佳導演。葉向華表示,蘇昱瑋是果陀創辦人梁志民在台師大表演藝術研究所的學生,「我們很早就看到昱瑋的潛力,他懂得觀眾要什麼,情感處理也很細膩。」由蘇昱瑋籌組創作團隊,並找來同為八年級生的張元負責編劇及作詞。
為何選擇音樂劇而非話劇來呈現?蘇昱瑋說明,整齣劇的重要元素是「詐騙」,且須騙得「頭頭是道」,音樂劇除了對話,還能透過歌舞放大角色的心境與情緒,是非常合適的表現形式。因此《詐騙》除了結合流行樂、抒情樂及舞曲,還加入說唱音樂,「饒舌歌詞獨特的Punchline(爆點),讓語言更有力量,也強化 『詐騙』的說服力。」張元說。
蘇昱瑋指出,詐騙是敏感議題,但漫畫用黑色喜劇包裝,以獨特的幽默諷刺社會現象及職場文化,引起共鳴。原著提到:「政治、經濟、飲食、宗教、教育和娛樂,社會上這麼多職業不是詐騙卻在騙人,我們腳踏實地做詐騙卻要感到不安?」他深有所感。音樂劇承襲原著精神,也還原漫畫末段「詐騙攻防」的經典場景,讓讀者驚喜。
劇本前期由蘇昱瑋及張元共同孵育,耗時約一年改編。漫畫可以用時空跳躍的「非線性敘事」交代劇情,但舞台劇無法迅速變換場景,得依循原著基本架構,挑選情節,解構後再重組、合併。蘇昱瑋舉例,漫畫裡用一連串分鏡表達各式詐騙手法,「但我們必須刪減劇情,再把它串聯成一首音樂,以歌曲的方式呈現。」
四格漫畫快速的「起承轉合」,埋藏笑點,但難以深入角色,音樂劇卻能表達得更完整。
四格漫畫快速的「起承轉合」,且埋藏笑點,但難以深入描寫角色的心路歷程;音樂劇卻能表達得更完整。張元解釋,漫畫有許多想像空間,例如某格畫面是一名角色的背影,輕輕帶到難過的情緒,「我們就要把這個留白抓出來,進一步豐富情節。」
劇中有3名主要角色,其中「詐騙公司老闆」由楊奇煜飾演,與漫畫裡粗獷胖大叔的形象差異甚大。蘇昱瑋表示,楊奇煜近來在劇場相當活躍,也是漫畫讀者熟知的明星,「我們決定大膽選角,讓音樂劇更獨特。」
另外,男主角「曾誠」及女主角「陳心」分別由劇場演員徐浩忠、辰亞御飾演,前者在劇中是一位無害單純的社會新鮮人,後者則是外冷內熱、集性感與可愛於一身的美豔上司。蘇昱瑋透露,相較原著,辰亞御在音樂劇展現更多角色的柔軟與善良。
新生代演員王國讚飾演陳心的前老闆,是漫畫裡的反派角色。張雅筑飾演曾誠的媽媽,在漫畫裡只有電話聲,不見人影,「但音樂劇為了加深曾誠與媽媽的連結,帶出他必須待在詐騙公司的理由,媽媽的角色也更立體。」蘇昱瑋進一步表示,《詐騙》只有5名演員,王國讚及張雅筑能歌善舞,同時擔任歌隊演員的角色,一人分飾多角。
全劇約有15首歌曲,張元作詞前,須先決定哪個故事段落要唱歌,創作完再交由音樂設計譜曲。張元舉例,音樂劇有介紹角色的「Character Song」,漫畫開場後的第16格分鏡,主要角色的性格幾乎已交代完畢,「那裡就是一個很好的開歌點。」
被問及作詞的「眉角」,張元表示,不同歌曲可以出現重複或相似的歌詞,「例如A角色開玩笑說『嘿,我騙你的』,與B角色認真說『嘿,我騙你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情境,卻可以加深記憶點。」全劇使用不少類似手法,從相異的角色找出共通點,進行歌詞的重現與拼貼。
《詐騙》演出時間約100分鐘,對現代人來說,這個長度剛剛好,觀眾的專注力不易分散。
蘇昱瑋表示,《詐騙》的故事節奏「快狠準」,除了基於漫畫步調,也希望讓整齣戲的氛圍更輕鬆、歡愉,演出時間約100分鐘。「對現代人來說,這個長度剛剛好,讓觀眾的專注力不易分散。」
《詐騙》將於11月登場,演出場地為500席的台北水源劇場。果陀劇場營運長葉向華強調,兩年多來實體展演深受疫情影響,除了持續開發大型劇目,未來會投入更多心力製作中小型演出,能短時間凝聚觀眾,減輕營運壓力。
特別的是,《詐騙》並非果陀首次把圖像作品帶入劇場。2014年,圖文作家馬克的《五斗米靠腰》就被改編為舞台劇而廣受歡迎,至今累積演出達100場。葉向華認為,相較小說,漫畫更具象,提供更多藝術轉譯的依據,期盼《詐騙》能同步吸引漫畫讀者與劇場群眾,成為下一部長青音樂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