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位於慈濟大愛百合部落中段的勵古分校,雖然正值7月暑期,菱格紋百步蛇圖騰的校區下午5時仍定時傳來魯凱族的傳統歌謠,清揚的嗓音令人不禁駐足聆賞,這處分校隸屬屏東縣霧台國小,因為88風災重創山區,山上的原住民部落大舉遷居於此而新建,分校學生規模不到60名。
霧台國小與分校學生組成7人隊伍,去年參加屏東縣及全國原住民族語單詞競賽,全都奪下第二名,共獲得8萬元獎金,同樣的金額對都市學生、家長而言並不多,但是對這群大多來自中低收入戶的小朋友而言卻是鉅款,獲獎學生幾乎每天興高采烈地跟父母談論,未來如何運用獎金,但現實卻很殘忍,因為校方根本就不打算分配獎金,直接充公。
小孩們從9月份縣賽得獎那一刻就開始在心底築夢,直到隔年1月仍枯等不到獎金撥下來,熱切的心冷了半截。看著孩子從期待到落寞,今年1月12日獲獎學生的家長許媽媽鼓起勇氣向6年乙班班導陳建宏詢問撥款進度,先前陳師也曾被幾位參賽學生探問過,校方只告訴他會找家長開會討論,卻一直沒下文,陳師答應許媽媽代向校方詢問,並在分校晨會上直陳,獎金若未經參賽家長同意,校方逕行處分就有違法之虞,擔任族語競賽指導的杜老師也說:「我指導的瑪家國中這次也得獎,校方在賽後一週內扣除相關行政費用,餘款全發給參賽學生」。
本刊詢問高雄市一位洪姓老師有關學生獎金派發的經驗,他認為霧台國小校方可能是好意,但未經參賽學生和家長同意,任意扣留或挪用獎金,無異剝奪得獎者權益,而且獎金像被「充公」很不應該;另一位台東縣的郭老師也表示,競賽獎金屬於孩子的「學習所得」,除非校方在賽前就取得家長同意分配方式,「行前未說明,事後自訂遊戲規則」實在離譜,這麼做很傷孩子的心。
針對獎金分配案,家長會長陳寒梅煞有其事召開臨時家長委員會,要求參賽學生家長簽署同意學校處理獎金模式,許媽媽不僅拒簽,並批評「家長委員私自拿走師生聯絡簿」侵犯隱私,另一名步姓媽媽也憤而中途離席抗議。事後校方曾姓教務主任強調,只要有家長不同意,獎金發放就會重新討論擬定。
直到1月24日期末休業式當天,校方終於派發每名參賽學生1至2千元獎金,但許媽媽打電話給陳寒梅表達拒絕接受,她告訴本刊「不是在意錢的多少,而是學校的態度分明不尊重參賽者和家長」,實在糟糕透了。
霧台國小校長楊瑞麟表示,原本希望利用族語獎金作為日後學生參賽服裝,後來發現部分家長不同意,校方也決定將餘款全數撥付給家長,但因教導處作業有所耽誤,無法在學生畢業前完成撥款,將儘速處理本案;至於抽查師生聯絡簿一事,校方本於權責調閱考察導師勤惰,他並沒有聽到有家長委員私下抽閱情形。
楊瑞麟坦承,霧台鄉地方民代確實對於陳老師的態度無法認同,才會連署要求其「換校」,雖然他也很頭痛,不過此事涉及老師本身意願,尊重其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