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uza指出,人們往往認為,恐怖份子針對平民的「軟目標」發動不對稱的血腥攻擊是出於軟弱和缺乏資源,同時人們也常認定恐怖份子是一無所有,「沒什麼好損失了」的社會邊緣人。不過,這是我們理性思維判斷的想法,這種假設忽略了它背後意識形態的動機,以及這個意識形態關於「殉教」的概念。殉教意味著做出犧牲。
如果我們從自殺炸彈客的思維來理解,或許就不會驚訝他們為何願意拋棄個人財富、階級的特權、和未來大好人生而去赴死。Abuza說,「正因為他們失去這麼多」,他們更能影響和激勵其他人加入他們的訴求和行動。當他們所做的犧牲是棄絕一切世間的成就和擁有,他的任務就顯得更脫離世俗而更有價值。
911事件的主嫌奧薩馬賓拉登就是最經典的例子。他出身的家族富可敵國,為了自己所謂的信仰,寧可在阿富汗的山洞裡東躲西藏。光是這些犧牲就給了他在支持者心中近乎神格的地位。
去年五月在印尼泗水的一起恐怖攻擊說明了這個新現象的發展。一家六口的炸彈客, 男主嫌伊普里亞托是名富裕的商人,他和妻子和年紀從九歲到十八歲之間的四個孩子,在短短十分鐘內,對當地的三座教堂發動了自殺炸彈攻擊。如此血腥而慘烈的行動到底該如何解釋?或許也和犧牲的概念有關,激進組織或許會用他們的例子來激勵或是斥責膽怯猶豫的成員。為了信仰,他犧牲的何止是身家性命和財富,他連整個家族的未來全都犧牲了。
過去和蓋達組織關係密切的「伊斯蘭祈禱團」固然有不少成員是出身監獄、經濟情況惡劣、或在宗教學校接受偏激教義影響,不過這個組織的主要領導人和幹部多半受過良好教育。例如主導蓋達組織炭疽病毒計畫的蘇法特,他曾留學西方、也曾服役於馬來西亞陸軍。而2002年峇里島爆炸案的主嫌賓胡辛也擁有博士學位,任職於馬來西亞工藝大學。
Abazu指出,在馬來西亞和印尼的一些科技大學,竟然伊斯蘭祈禱團召募新血的主要來源。在數位經濟蓬勃發展的時代,從這類頂尖理工大學畢業的學生有大好機會在社會出人口地,他們卻選擇為自己認定是「護教」的行動而犧牲。
對恐怖組織而言,富有、上層社會的年輕人特別想要爭取的還有另外一個理由。因為他們的身分較易於混入要攻擊的目標(高級酒店、餐廳、教會),同時他們通常不會有前科紀錄,不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而激進組織也充分利用這一點來招募年輕人。2004年在網路上由化名Abu Bakr Naji的伊斯蘭戰略家所寫的論文《野蠻管理》被形容是「蓋達行動手冊」。其中對組織如何招募新血有這一段話:「記住要掌握年輕人的叛逆、精力、理想主義、以及隨時準備自我犧牲的態度,傻瓜才會教導人們要節制、保障、和避免風險。」
參考資料: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The Diplom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