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年文化部與政大合辦的「東南亞獨立電影論壇」中,應邀來台的寮國導演Anysay Keola是寮國電影業最具代表性的臉孔之一,他拍出了寮國第一部驚悚片《地平線際》,這部電影的出現,有如石破天驚,攪動寮國沉靜了幾十年的電影風景。
《地平線際》是一個關於復仇的故事, 故事的一開始,氣焰囂張的闊少經過一夜狂歡後,醒來發現自己被陌生人綁架了,來自社會兩個截然不同階級,一貧一富開始了連串的糾結掙扎。
自從共產黨在1975年掌權後,媒體全成了國家傳聲筒,電影的功能也退化成宣傳機器,平均一年僅產出約六部自製電影,主題不脫政令宣導,娛樂性質的電影則多半來自泰國,Anysay等先鋒決心改變這一切,不畏懼得從零開始。
寮國導演Anysay Keola小檔案
.澳洲蒙納士大學( Monash University )多媒體設計學士;泰國朱拉隆功 (Chulalongkorn University)電影藝術碩士
. 寮國新浪潮電影工作室(LNWC)創辦人
.作品:地平線際(At the Horizon)、Vientiane In Love (共同執導)、愛情至上(Noy Above it All)、愛情到期日(Expiration Date),以及多部短片。
返回寮國前,Anysay先後在澳洲與泰國留學,取得多媒體設計學士與電影藝術碩士學位,懷抱著電影夢的他,畢業後毅然返國,要為寮國人拍寮國電影。
他結合一群同樣愛好電影的影像工作者,在2011年成立了「寮國新浪潮電影工作室(LNWC)」,2012年推出他個人也是LNWC的第一部長片《地平線際》,這部片其實是Anysay的畢業作品,那年,Anysay 30歲。
「我先在澳洲留學,然後去曼谷工作了一段時間,接著在曼谷念電影,因此當時我在寮國其實沒有任何電影界的人脈,但我決心回國完成拍攝,因此,我開始網羅對我拍攝計畫有興趣的朋友、以及其他影像工作者,這是我所謂『電影人合作社』的開端。」
新的說故事方式
儘管並沒有發明任何新的電影語彙,他們借用法國新浪潮的名稱,主要是「讓民眾可以輕易了解,我們會製作不同型態的電影,讓寮國觀眾知道會有個新的說故事方式。」
他解釋,所謂新的說故事方式,是有別於目前主要受到肥皂劇和通俗劇影響的影片,「我們想引進更當代的電影語言、剪輯、電影製作,以及攝影機視角。」
懷抱著雄心壯志,但沒錢該如何拍電影?「寮國新浪潮電影工作室」曾喊出「我們不在乎錢」的口號,Anysay解釋,「這不是說我們不想致富,而是因為整體來說,我們根本沒有電影工業,因此完全無法保證什麼,當我們開始一個新的拍片計畫時,你不知道到頭來會不會拿到錢,因此只能憑藉熱情,和對電影的信念。」
他在拍《地平線際》時,劇組是這樣成形的:網羅一些自由工作者或製作電視節目、MV或廣告的小型製作公司來負責音效、視覺設計等元素。攝影機用的則是「還負擔得起」的SLR單眼相機,燈光則想辦法租借到便宜的燈具。
「當時我們必須從泰國雇請一位特效專家,因為我們沒有那方面的知識,但其他角色我們就邊做邊學,」他自己同時兼任編劇、導演和剪輯。
Anysay說,他身邊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大家的心態都是:「我們就是想參與,即使完全沒有報酬;希望我能夠協助寮國打造電影業,現在的努力未來能有所回報。」
「拍《地平線際》的總預算掐個整數大概是1萬美元,」聽到這個數字,我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Anysay見狀繼續說,「沒錯,基本上這些錢都是用來加油、餵飽劇組,我們的器材則是從認識的製作公司借來,幾乎所有參與的人員都沒有酬勞。」
即使只能以最省錢又克難的方式拍戲,《地平線際》卻繳出了亮麗的成績,曾受邀參加澳洲的澳亞藝術節(OzAsia Festival),也曾入圍澳洲亞太電影獎,Anysay Keola透過這部電影,讓寮國新浪潮電影工作室打開了知名度,躍上國際舞台。
「我們純粹是出於對電影藝術的熱愛,我想,如果是發自內心的熱情,或許有所突破的機率也大一些,」Anysay說,臉上露出他常見的靦腆笑容。
寮國人肯定
Anysay起初的目標是:替寮國人拍講寮國語的電影,讓大家知道,寮國人自己也能拍出好片,他的《地平線際》在寮國公開放映後,票房約8千萬基普(約合美金1萬元),幾乎打平,觀眾和影評也都給予正面回應,讓他格外驚喜。
「因為它不是主流型態的電影,也不是一般人預期得到的,甚至不是快樂的結局。在電影上映前,劇組裡有些人就說,寮國人會因為這部電影而恨我(哈哈哈),結果我想,大家喜歡這個故事,他們也有機會去思考我在電影中拋出的問題。」
事實上,這部電影最初是遭到禁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