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確定第一次聽到有人說「玩GS就是在玩面盤」是什麼時候了,但在不知不覺間這個觀念已經變成玩家們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有的時候大家對面盤的興趣,反而還高過了過去被視為GRAND SEIKO主要賣點的機芯精準度和錶殼打磨。把面盤當作玩錶重點的現象在其他品牌也有出現,並不僅以GS為然,不過我們得說他們家的確將「玩面盤」這件事拉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面盤是一支錶的門面,是我們接觸它的第一眼印象,重要性自然不在話下,但持平來說,相較於技術密度更高的機芯甚或是錶殼鍊帶,面盤在一支錶的製程中只能算是末節,許多所謂的「玩面盤」僅僅在追求一個數量上的稀少性——也許是某種沒做過幾支或是入手不易的顏色,回歸到工藝面的話這些面盤製作起來的難度跟一般量產品沒什麼兩樣。
不過GS在這方面的高度的確跟人家不一樣。一般來說一塊面盤要被傳統鐘錶玩家認可到有「工藝」的成分,多半得具備金雕或是琺瑯彩繪之類需要高度純粹手工的裝飾,而這些錶款的產量往往都在數十甚或是個位數字之譜,超過百支以上的產量勢必得尋求更合理的生產方式,只是這些生產方式往往難以兼顧精緻的細節,也就是所謂的工藝。GS在2021年SEIKO 140週年時推出了紅黑年輪兩種紀念款,兩款各做140支;這是個有點微妙的數字,如果它今天只有14支的話,品牌責無旁貸地必須得端出手作含量更高的工藝,開到1,400支的話也可以大大方方地採用一些量產製程,問題是140支就很難單純地選擇其中任何一邊,而是得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折衷。
包括這裡的紅黑年輪以及去年引起偌大話題的白樺木,這些表面帶有深刻立體紋路的面盤基本上都是以壓模的方式製成的;模具壓製原本是用於量產的成型方式,問題是GS在這幾款中為了追求寫實的紋理呈現將壓製的繁複程度提升了好幾倍:一般壓製通常可以一次到位,然而像年輪或是白樺木這麼深的紋路只壓一次可能會讓板材變形、甚至破損,因此他們得分好幾次——以白樺木來說是7次,每次加深一點,慢慢地壓出最終成品的凹凸立體感,凡此讓一種原本應該是為了求快的製程變得漫長無比——老實說有些等閒的所謂手工面盤做起來還比這個省事。
不過對GS而言這是他們為了理想的品質願意付出的成本,透過這種繁複的做法可以做出140枚看起來就像真的木紋一般的面盤,對他們來說這就夠了,它雖然不是金雕、不是琺瑯,但錶廠花在它上頭功夫和最終展現出來的完成度絕對有資格稱得上工藝。「玩GS就是在玩面盤」這句話說得是有點偏激了,因為除了面盤之外,9S機芯的準確、Spring Drive的精妙或是Evolution 9(原為Series 9)錶殼的超鏡面研磨,任一點都足以成為我們玩GS的理由。正確解讀這句話的方式應該是:GS花在面盤上的心力並不亞於機芯或是錶殼,如果你懂得欣賞9SA5的雙衝擊擒縱或是Sallaz研磨的拋光,那麼你也應該拿起放大鏡來看看,壓了七次才壓成的面盤有多美;這支錶的任何地方都禁得起細細玩味,連面盤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