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和林進相比,和小A辣談話更接近於對牆打球,扔什麼題目過去,就回答什麼,十足線性思考,不轉彎,無法有技巧地使出花式回擊。問她:「如果有天臉書沒了怎麼辦?」她答:「還有IG啊。」問她:「如果都沒有了怎麼辦?」她答:「至少走在路上有人認得出來。」問她:「不會想變成電視咖嗎?」她答:「那超累的。」
訪談如同追逐賽,在少少的線索中努力往下追問。
但還是要提防她不時冒出的各種活色生香用詞。比方說問她:「如何做業配又不令人反感?」她答:「要設定一個情境去演,不要直接開箱。」其實講到這裡也就足夠了,但她忽然就一人分飾兩角演起來,對著她腦中的螢幕情侶老田演出「代言保溼用品」台詞,說:「北鼻,人家的皮膚好乾,我不要當乾妹妹,我要當溼妹妹……(後略十八禁內容)」
正是她說最多的一個句子:「尺度無極限。」反應不夠快,只好不斷下修底限,用令人冒汗的句子做為武器,但又不能讓家長看到冒汗變冒火,分寸之間的計算,肯定傷過腦筋。
為了打破「網紅沒實力」的偏見,為他們開設各種才藝課程的經紀人說:「他們知道自己比一般藝人不足很多,所以私底下很努力,想辦法讓自己趕上。網美就是拍拍照片,網紅沒那麼簡單。」但,小A辣其實有當網美的資本吧?為什麼還要那麼辛苦?網紅的媽媽給出答案:「她每個月可以寄7、8萬回家。」
其實小A辣媽媽一開始很反對她到台北發展演藝事業,主因當然還是怕她受傷,只是勸沒有用,最後還是妥協,「沒學壞就好。」「不要變性就好。」「多存點錢以後夠做生意就好。」母親總是擅於妥協,為孩子,同樣不斷下修底限,或也是因為小A辣已經為了應付她,去念了和形象非常不搭的電子工程系——這個從小就會偷用她化妝品、熱愛表演的「大兒子」,極限也就到這裡了。
從此轉了彎,離開家去逐夢,直播、拍影片、上節目、接受記者採訪。我們安排了一個快問快答,反應快的林進,反而語塞,小A辣說:「那我先來吧!」直球的好處就是,不用多想,說出心中所想就是了。
問她拍過最好的一部影片,答:「就是回家找家人的那一支,表達出家人是永遠的避風港。」請她對家人說一句話。她則說:「我愛你們。」附贈一枚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