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輸,源自福州話裡的「怕輸」,唸成kia su,用英文來表示,就變成了kiasu。這個詞彙最早出現在新加坡軍中部隊,用來描述那些過於在意自己的表現,以至於患得患失的官兵。從最早的用法來看,「驚輸」似乎與華人的「愛面子」,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在新加坡這塊彈丸之地上,「驚輸」卻有了意涵的轉變和層次的疊加。
新加坡漫畫家劉夏宗在90年代塑造了「驚輸先生」這個地位宛如西方漫畫呆伯特的經典人物。漫畫裡的Mr. Kiasu擠地鐵永遠衝第一,吃自助餐必定堆成一座小山;占車位、佔位子、搶特價品,種種作為都露骨描繪出新加坡人的日常嘴臉。從「愛面子」到貪小便宜,甚至自私自利,驚輸先生初登場時其實讓很多新加坡人不能接受,彷彿被人揭開瘡疤,洩漏了整個華人社會不能說的祕密。
「6成的人覺得被冒犯,只有4成的人覺得好笑,」劉夏宗當時在受訪時表示:「被冒犯的人通常都是比較保守的人,他們認為我不該在自己人以及外國人面前羞辱新加坡。」
但隨著漫畫暢銷,時間久了,接受度日增,「驚輸」由黑翻紅,成了新加坡人用來健康自嘲的流行詞彙,就連當地麥當勞都嗅到社會潮流的轉變,順勢推出「驚輸漢堡」,在硬是比別人大的兩片麵包中,塞進硬是比別人多的生菜和美乃滋,帶點kuso地向新加坡人的「驚輸」性格致敬。
此時的「驚輸」,已被賦予了正面含意,象徵新加坡人拚搶不認輸的競爭個性。從2000年左右開始,新加坡的商場和職場已開始把「驚輸」視為加分特質,有助於追求卓越。英國衛報2001年一篇報導中認為,汲汲於財富和凡事爭先的「驚輸」個性,已成為外國人眼中新加坡人的寫照;英國牛津字典在2007年納入kiasu一詞,更是讓新加坡人的「驚輸」,獲得了國際認證。
「驚輸」的新加坡人,一方面拚勁十足,努力求取國際社會的認可,同時又跟著眾人排隊換購最新麥當勞玩具,積極向主流價值靠攏。「驚輸」效應到底是提升還是限縮了新加坡的格局,個人解讀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它所反映出的是一種經典的華人心態。
資料來源:BBC,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