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式化的工作我沒辦法接受,我回台灣前應徵日本雜誌工作,上班2天就受不了,我穿著都很隨興,這在日本不行,你必須穿得體面,我辦不到。」他總是穿著短褲拖鞋,一副眼鏡掛在頭上。明明是設計公司老闆,卻常被大樓警衛當作是送貨員,還曾被警察當成流氓臨檢。
學成歸國 棄創作謀生
日本留學孤獨,他因此常去一間酒吧,老闆名叫上坂照子,他稱之為「媽媽桑」,語氣親切而溫暖。那是一家40年從沒變過的昭和時期老店,只賣酒與一道煎豆腐。上坂照子在北韓長大,二戰後搬回日本,無親無故。「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讓她從40歲開店,一直到我認識她都80歲了。」媽媽桑有菸癮,酒吧客人們禁止她抽菸,因此晚上開店前,她會到鄭鴻展工讀的咖啡廳吃晚餐,順便跟鄭鴻展討一根菸抽。「我是她店裡最年輕的客人,媽媽桑知道我沒有錢,常常偷偷把別人寄存的酒倒給我喝。」
點起第4根菸。畢業時他得到校長獎,是日本設計專科學校創立50年來,第一個獲獎的外國學生。離開日本前,照子媽媽桑跟酒吧朋友為他舉辦歡送會,「媽媽桑很難過,哭著陪我一路到車站。」歡送會上,他用拍立得為媽媽桑拍照,媽媽桑在上面簽名,祝福他:「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創作者。」
但後來,鄭鴻展沒成為那樣的人。
日本把插畫定位在藝術領域,但30年前的台灣無此風氣,回台的鄭鴻展也就沒想過要當藝術家,只把插畫當成謀生能力。28歲開設計公司,創作這件事也就擱下了,20多年沒再碰過廣告顏料。
「還沒做微縮模型之前,我工作全年無休,過年也沒休假,這樣的狀況持續了20年。」是你自己逼自己?還是現實逼你?「不用逼我,很多人都問我這樣不會很累嗎?我很快樂,有事情做就比較安定,專注讓我覺得很開心,覺得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客戶都是外商公司居多,第1個客戶是嬌生隱形眼鏡,本來只做隱形眼鏡部門,後來該集團30幾個內部部門的案子都交給他做。「早期對稿用傳真機,有一次看到傳真紙就快哭了,密密麻麻40張(改動意見與修改錯字),當天就必須一個字一個字核對,有時你一天3、4份工作,你還是必須在天亮以前改給人家,那就累到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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