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看第一遍時會做很詳細的筆記,紀錄片困難的是它素材太多,沒辦法做全部的逐字稿。通常導演會挑很重要的做逐字稿,但我會去看沒有做逐字稿的段落。」此舉讓她因此注意到原本覺得不太重要、後來覺得超重要的段落;「有時一個畫面就可以講很多事情。」
她記得前輩剪輯師雷震卿講過一句話:「所有的素材在剪接台上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導演特別喜歡這素材,或導演花了很多錢或準備很久去拍的素材,就一定要用。因此你要去熟悉所有的素材,你才知道怎麼對得起它們。」
盧盈良拍攝初期只想拍家庭錄像,直到作者意識顯現,內心開始糾結起拍片理由。過程中監製陳璽文要他先拍就好,別想太多,但也強調盧盈良不能自己剪輯。後者坦言,起初的確想要親自剪輯,後來想想「不能一直泡在裡面」,必須把這部分的事情交出去給別人做。
陳璽文認為,盧盈良是影片中的一個角色,與家人的情感已經建立了,看待家人的方式不可能脫離那個情境,必須有其他的剪接師,用不同的角度去協助。他也稱讚黃懿齡做事很有系統,能掌握所有的畫面,「有時候導演或攝影師拍了哪些,他們不一定會記得那麼清楚。」
盧盈良附和表示,找素材過程中,有時黃懿齡會說:「接下來就接哪一個哪一個。」他狐疑有拍到嗎?她說「有啊。」又或者,他會說,這時候接什麼話比較好,可惜那時候沒有拍,她馬上說:「你有拍。」盧盈良笑說,他懷疑黃懿齡是機器人,「因為她記得的事太多了。她真的投入在故事裡,好像變成另一個我,更了解我自己的那個我。」
黃懿齡因《神人之家》入圍本屆金馬獎最佳剪輯,她坦言接到消息的當下感到很意外,「但爸媽很開心。」她已因這部作品獲今年台北電影獎最佳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