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盈良在父親生病期間,常跟剪輯師黃懿齡開玩笑說:「我爸如果走了,我一定不會掉眼淚,也不覺得自己會想回去。」表現得很帥、很瀟灑,只會催促她「快點剪啦。」
後來盧盈良接到姊姊的電話,告知父親過世,要他趕回家。黃懿齡在一旁,目睹盧盈良掛掉電話就哭了,後者坦言被自己的舉動嚇到:「我以為我不會哭。」他不知道情緒怎麼來的,「說不上來,還有我本來就滿愛哭。」
那件事之後,他們在處理盧盈良父親的影片段落,態度就有些微不同。黃懿齡說:「在此之前,導演有一個解不開的結,沒辦法用另外一個角度看他的爸爸。但那天導演趕回嘉義,我那時還住在新店,便獨自去碧潭走路、走超久,思考接下來這個片子的走向;感覺這個事件會對影片造成很大的影響。」
盧盈良回憶,他不確定這件事是否真的有影響,「有時這種感覺很細微,當下覺得一切好像不是那麼重要。有些東西可以放下了。但它不只是在講片子的素材或我拍到的東西,可能在講我對我自己的事情。後來我看我父親,變得比較柔和,因為我發現我還是在乎。」
常有人詢問,《神人之家》是否可視為與家人或過去的和解,盧盈良說:「應該是我放過了我自己。我不覺得和解這麼簡單,透過拍一部片或一部電影。」但因為拍了這個作品,他認識很多不一樣的夥伴,他們就像家人一樣,他也很重視他們。
此外,盧盈良與家人的關係也變得不一樣,「但是過去的東西已在那裡,沒辦法說原不原諒,和不和解,這太難了,我唯一的方式就是放過自己。才理解我為什麼會成為現在的我,才能繼續往前走下去。因為我更了解自己,知道接下想要做什麼。這比較重要,說和解太廉價了,因為這東西有時候用一輩子也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