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兩人因為《小畢的故事》初次合作,問朱天文可會知道後來這樣的結果,「沒啊。至少我沒有啊。第一個作品《小畢的故事》被陳坤厚侯孝賢改編,當時跟他們約在明星咖啡店談版權,還穿線衫高跟鞋型,故意裝得很老練赴約,因為那時候對電影圈印象很差,想說都是男盜女娼,沒想到來的人很年輕的, 一聊才知道電影界看書的。」朱天文哈哈笑了起來,本以為她是王菲一樣的低調自持,誰知來了一個爽朗的那英。
自1975年擔任《桃花女鬥周公》算起,侯孝賢已有八年的編劇經驗了,尤其是80年代開始,與陳坤厚合作《天涼好個秋》《蹦蹦一串心》,愛情喜劇寫得一把罩。對他而言,朱天文的出現,讓他的創作加入了新的元素,他說朱天文的文字有氛圍,他感受到了,就會有想像。
然而朱天文把編劇的身份放得很低,說劇本無非是導演的空谷回音,但她卻最懂他:「是個抒情詩人,而不是說故事的人,他的電影特質也在於此。」
當然,她沒忘記自己還是個小說家,小說還是在寫,寫長篇。若無瑣事,一天能在書桌面前坐3、4小時,那正在寫的小說就叫《在民國的黃昏裡》,「基本上民國已經不在了,我已經61歲啦, 我就寫我的現在,我有生之年的台灣。」少年吟哦的民國山川已在政黨輪替的政治正確裡被消滅了,日月副刊凋零,文學場域移師網路,她不上網,不用智慧型手機,所以是不存在之人。不存在之人說自己日日仍在黃昏的操場快走,為那創作好好鍛鍊身體,好好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