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伊朗政府逮捕包括製片卡塔詠夏哈比(Katayoon Shahabi)在內的5位電影工作者和一名記者,理由是他們提供給英國國家廣播公司波斯語頻道(BBC's Persian Service)播出的紀錄片是非法拍攝,內容涉及抹黑伊朗。消息傳出,世界影壇一片譁然。BBC否認指控,法國導演、編劇和製片協會(The French association of writers, directors and producers ,簡稱L'ARP),及鹿特丹影展(The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 Rotterdam)等各電影節主辦單位,群起聲援。
對此卡塔詠表示,在2009年伊朗總統大選後,她與很多人上街頭,抗議選舉不公,也要求伊朗政府以自由和民主為目標、進行改革。「電影對人民影響很大,電影工作者會透過影片表達政治立場。身為伊朗紀錄片製片工會的成員,我無法坐視政府關閉戲院或影響工會運作,才會站上街頭,要求改善現況。」
她當時也拍了紀綠片,目的是呈現那段時間伊朗的政治環境,不料竟招來牢獄之災。「伊朗政府待我如重罪犯人,我被獨自監禁,但沒有承受什麼痛苦。」被關了54天後,卡塔詠才交保獲釋。出獄後,不少過去合作的導演避著她,她不得不把公司收掉,2012年才在法國另起爐灶,成立Noori Pictures。
卡塔詠的公司致力於發掘新導演、推廣伊朗片,多年來得獎不斷。包括《德黑蘭人間傳奇》(Tales)於2014年獲威尼斯影展最佳劇本大獎;隔年 《五月九日,星期三》(Wednesday, May 9)在威尼斯獲費比西國際影評人獎(The FIPRESCI Prize)、 《再婚風暴》(Nahid) 獲坎城影展「一種注目」單元最有潛力新導演獎 (Promising Future Prize);今年則以《No Date, No Signature》獲威尼斯影展地平線單元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
她日前應北市電影委員會邀請、擔任「國際製片工作坊」講師,分享從事製片與電影國際銷售代理的心得。她認為,電影最重要的是原創,製片要有自己的品味、為影片的品質負責,並從高處監督,毋須事必躬親。她的下部電影,也確定在台灣拍攝。
「好的製片應該像空氣般存在,彷彿在場,但又不會給劇組人員帶來壓力。製片要站在高點上監督,為大家解決問題,但不需事必躬親。」另外,電影是團隊工作,因此製片在召募工作人員時,要尋找能一起創造很好結果的團隊成員,這些人不見得要頂尖。「頂尖高手未必能共事,應該要集合對電影有共識、有共同信仰的人。」
她說,好的製片應該要很懂電影、具有個人視野,兩者兼具後就構築了自己的世界,並邀請別人來參與你的世界。如果缺乏宏大的世界觀,拍出來的影片格局也會很小。「 我建議製片多看電影、多旅行,並深度研究電影。也就是說,你必須盡可能地挖掘每個拍片計畫,愈深愈好。多和其他人聊你的電影,聽取建議。」且不要因為這是你的片子,便開口閉口都是「我要怎樣怎樣」,而要說「我們一起做這、做那」。
製片還要充分授權,相信你選的團隊,給他們做事的空間和自由,同時不忘關照、看顧他們,了解他們的需求,「這是很難的工作。」
卡塔詠擁有法國文學博士學位,因緣際會成為製片人。她19歲時受僱伊朗法拉比電影基金會 (FCF) ,當年伊朗名導阿巴斯(Abbas Kiarostami)的電影《何處是我朋友的家?》( Where is the Friend's Home?)要赴盧卡諾影展(Festival del film Locarno),該片法文字幕即是由她翻譯。
從那時起,卡塔詠立志留在電影圈為伊朗電影盡力。她曾和伊朗名導穆森馬可馬巴夫(Mohsen Makhmalbaf)共事,後者作品有《流亡的獨裁者》(The President)等。也曾和以《分居風暴》(A Separation)、 《新居風暴》(The Salesman)2度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導演阿斯哈法哈蒂(Asghar Farhadi)合作電影《 死期預告》(Beautiful City),並稱讚法哈蒂「很有才華,也很努力。」
卡塔詠的老公是導演、編劇,過去她曾擔任老公執導電影的製片,一度笑說為了保住婚姻不再合作。但這次老公正在籌備一部以台灣為背景的電影,以伊朗女孩來台灣打工為主題,已花2年鑽研,看了很多相關書籍,於是她破例再和老公合作。「因為我喜歡台灣。這是我第一次來台灣,但我知道台灣這個國家,看過台灣電影,Jennifer(台北市影委會總監饒紫娟)常和我提起台灣。所以我對台灣有一定的感情,感覺已經對台灣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