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目前任教於升學名校,但他強調,「至少這間學校的師長都有共識,這些學生已經不需要別人來跟他們說『你要多認真多認真,你一定要考到怎樣怎樣…』因為當他們穿著制服走在街上,已經是每一個人都在指著他們,他們給自己的壓力已經很大了。」
他反而常常跟學生說:「如果想要讀一個好大學,你們真的要非常非常認真,但是你們也要知道,你考了幾分、考上哪間學校,都不能夠去界定你這個人的價值。」這些話為深陷升學壓力的學生注入一股暖流,「他們反而會感動,會更願意去信任老師還有跟老師分享他們現在遇到的人生困難。」
「我覺得只要有一個老師,在你成長過程當中很迷惘的時候拉你一把,或者給你一個新的方向,給你一個新的思考點,你的人生從此可能就會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厭世哲學家曾在《厭世講堂》裡提到目前台灣的教育處境,「現在的學校教育早已偏離教育的最初目的,淪為某種社會生產的機構,就好像養殖場一樣,把學生養成一隻隻白白胖胖的豬,愈肥美愈好,這樣才能賣出好價錢嘛!養殖場還設立了某種競爭機制,愈肥美的豬,就可以得到愈多的榮譽與獎勵,所以養殖場中的每隻豬都拚命餵食自己,急著想讓自己變成高價的商品,這樣才能賣得更多的錢。」
對此他表示,「我在看學生的時候會覺得說,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幹嘛嗎?有時候學生真的是一問三不知,可是他們又下意識的在做這些事,因為身邊的老師跟大人都跟他們講說『你現階段就是要做這個』。」
但身為教育體系下的老師,卻又看到學生的困境,這樣的角色關係會不會很衝突?「真的非常難,太難了。」但他希望學生至少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雖然沒辦法解決問題,但『覺察』就是改變的開始,如果都渾渾噩噩不知道,有東西關著你都不知道,那是一件滿可怕的事情。」
他舉例,「在理智層面你知道自己被關住了,你可以決定要打開門走出去,還是你知道這是一個暫時的狀態,因為你知道拿到文憑以後要做什麼。」有一些學生會問「人生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升學」,他認為,雖然沒有標準答案,答案也會因為人生的階段有所改變,但這樣的自我思辯愈早開始愈好,也能培養獨立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