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容壯盛的武裝部隊英勇前進,是大家心裡面對戰爭的標準畫面,其實這種想像與現代化戰爭的真實面貌相去甚遠。烏俄戰爭只有初期出現過傳統定義的大部隊地面作戰,卻留下俄羅斯坦克被打殘了的悽慘畫面,之後就是飛彈精準轟炸、小部隊城鎮巷戰、看不出主戰場、無法決定勝負的對峙。
相較於打打停停的軍事戰場,近日雙方卻在「平行宇宙」的無形戰場大打出手,特別是從去年12月至今,圍繞在能源制裁的經濟金融戰火不斷升高,而且手段都是無上限的窒息戰。
眼前,歐洲已經全面斷絕對俄羅斯能源的進口,意圖斷絕普丁財源,製造財政崩潰來拖垮普丁;而俄羅斯則揚言拋售所有歐元資產,與中國聯手打造人民幣體系,架構與美元對抗的經濟體系。
歐洲27國聯手制裁俄油與天然氣,台灣媒體大多輕描淡寫,其實震撼力驚人。去年此時歐盟國家約有超過一半的原油、汽柴油、天然氣,都仰賴從俄羅斯進口,短短一年已經降至幾乎為零,歐盟徹底斷絕俄油,是各國執政黨一起拿政權做賭注的搏命演出;另一邊,普丁政府的財政與軍費,直接仰賴能源出口的收入超過三成,能源制裁對俄羅斯財政轟出大洞,普丁雖然有中國與印度兩個替代市場,卻得過著天天跑三點半,一閃失就死無葬身之地的日子。
烏俄戰爭「實體VS.虛擬戰場」的對比值得台灣深思:在實體的軍事戰場,俄羅斯大、烏克蘭小,而且烏克蘭就算獲得北約的武器,也只能採取守勢,不能攻入俄羅斯的領土;但是在平行宇宙的無形戰場,北約、歐盟、加上美國與G7大國,則聯手對俄羅斯進行一波又一波的打擊,經濟制裁、金融封鎖、貿易窒息,當然也包括衛星戰、資訊戰、宣傳戰,所有無形戰爭的手段用盡用絕,毫無顧忌,刀刀砍向普丁的致命要害。
實體戰場看起來俄大烏小,在虛擬戰場上卻是普丁一人對戰整個西方聯盟,實體與虛擬戰爭兩面開打,兩個層面都是不對稱戰爭,虛擬戰場所動用的資源,更遠遠超越火炮交戰的實體戰,這才是現代戰爭的真實面貌。
烏俄戰爭邁入第二年,勝敗關鍵已經不在軍事行動,而在普丁有沒有能力「繼續跑三點半」,以及大金主習近平是否繼續力挺普丁,填補歐洲經濟制裁轟出的財政黑洞,經濟戰的勝敗,才是烏俄戰爭最終的決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