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台大醫院手術室門滑開時,一股陌生、消毒過的寒氣迎面襲來,青白的日光燈管偶爾發出高頻的滋滋聲,身著綠森森手術袍的醫護人員和銀白不鏽鋼的手術器具在冷冽的白光下顯得井然有序,鎮靜和專業。從輪椅上,我可以看見達文西手術系統灰白下垂的巨大機械手臂,國內權威的泌尿科黃醫師和他的團隊,即將用它為我施行攝護腺癌切除手術。在此之前,我向1名工作人員詢問是否可以在手術期間播放華格納的〈女武神之歌〉?她微笑回答,暗示我只能在進入手術室前聽聽這段音樂。麻醉劑注射不到10秒,我失去了意識。6小時後,手術室冰涼的冷氣已覆蓋全身,且竄入骨頭。我在手術台被喚醒,巨大的機械手臂高高在上,俯視著我!閤上眼,冰冷的身軀動彈不得,只感受到手術後的腫脹和一陣陣劇烈的疼痛。終於被推回我的病房了,牆上貼滿了我在奧地利的孩子們的照片、他們畫的彩色愛心,和祝福早日康復的信。
【全文】逆襲 張乾琦烏東戰地攝影紀實
今年3月,攝影師張乾琦動了攝護腺癌手術。休養不久,他馬上穿上重達9公斤的第四級防彈板背心,每天快走4、5公里鍛鍊體能。手術後僅僅3個月,他再度走訪烏克蘭,死神和砲火都止不住他凝視真實、報導真相的熱情。
這是一場獨特的旅程,他才對付完自己肉身上的戰爭,旋即抵達戰火最激烈的烏東戰地,進行紀錄工作。透過他的鏡頭,我們目睹了烏克蘭軍人在艱難奮鬥1年多後,正悄悄展開反攻。在隆隆戰役聲和漫天塵埃中,猶有寧可生活在斷水斷電殘骸中,怎麼也不願意離開故鄉的居民。這是沉重的歷史現場。他帶著我們看,也帶著我們反思台灣自身的處境。
病後再次踏上 戰火不休之地
刺骨的冷意漸漸散去,我凝視著麻木僵硬腫大的肚子上6處有著暗紅血跡的疤痕,是脹痛、刺痛,或許也有驚愕無奈的身心俱痛吧。床邊擺放著一個需自費、裝有微量嗎啡的靜脈注射架,每當感到疼痛難以忍受時,我會按下按鈕暫時止痛,之後即使是又感覺痛得死去活來了,都必須再等10分鐘,才能再次按下這個按鈕。
本新聞文字、照片、影片專供鏡週刊會員閱覽,未經鏡週刊授權,任何媒體、社群網站、論壇等均不得引用、改寫、轉貼,以免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