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作家藍狐在獨自旅行後發表「青春18x2 日本慢車流浪記」網誌,描述前往18歲時初戀情人故鄉的經過,引起熱烈迴響,吸引製片黃江豐買下翻拍版權。不過改編電影的過程並不順利,直到2019年底電影《新聞記者》導演藤井道人來台出席高雄電影節,與黃江豐見面,才出現轉機。
以《新聞記者》《餘命十年》等片受矚目的藤井道人,接到製片黃江豐與監製張震提出的邀約後,看了故事,點頭同意。藤井表示:「故事主角是36歲,當時的我快到這個年紀,有類似的心情,加上一直想嘗試台日合作,就決定參與。台灣製作方也很尊重我的意見,照我想的方向改編。」
藤井道人以網誌內容為本,「做人物設定時,特別採訪作者藍狐當年的同事,了解他是怎樣的人,還加入自己從18到36歲2個階段的人生經驗與體會,將這些元素融合為電影男主角Jimmy的形象。」
塑造女主角Ami時,未因她是男主角的初戀對象而予以美化。藤井道人更著重陳述她為何從日本來台灣、在台灣做了什麼,並添加她喜歡繪畫的特長,從角色性格想像可能的人生走向,讓細節越來越豐富。
「電影版與網誌的人物故事沒太大差別,我甚至保留現實中男、女主角的名字Jimmy與Ami,以及男主角是電玩設計師的職業背景。」藤井道人透過編劇技巧,將男主角36歲與18歲2階段交錯呈現,今昔對照形成戲劇張力,更有故事性。
由於敘事主線隨男主角足跡前進,片中每個場景都呼應他當下心情,藤井道人對台、日兩地的旅行路線也格外重視。他坦言,日本部分開始規劃時並沒明確方案,而且在日本拍電車戲很困難,要提前申請各種許可。「這次幸運獲JR東日本協助,拍攝更方便,他們也提出各種建議,例如:從東京到終點站只見的方法、哪裡適合看雪景等。」透過推薦,經藤井親自踏查才決定路線。
來台灣拍片語言不同,但為想辦法溝通,更能心領神會。
台灣部分的場景,最初選在原著中Jimmy的故鄉嘉義拍攝,藤井道人也很喜歡,但問題出在當地沒有適合男女主角一起看電影的戲院。藤井希望戲院有時代感,後來發現台南不僅有這樣的場景,無論街道、古蹟、人與人的互動等,城市的整體氣氛更符合電影的風格。「尤其從女主角Ami的角度來想,從台北出發的下一站想停留在哪?答案一定是台南。」
為展現片中四季樣貌,去年3月先於日本拍攝,再轉往台灣取景。「因為3月是日本季節轉換之際,月初還下雪、月底櫻花已綻放,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別拍到這兩種景象。日本部分殺青,剛好到台灣接著拍夏天的戲。」
日本團隊「藤井組」是藤井道人從電影《餘命十年》到影集《那夜我們行向彼方》等的工作夥伴,此次一行人首次走出日本與台灣班底合作,打破以往工作模式。藤井道人指出,在日本拍片有既定習慣,來到台灣,必須相互配合。雖語言不同,有時得靠比手畫腳,但為想辦法溝通,更能心領神會,尊重彼此,不會有「做到這裡就好」的想法。
至於男、女主角由許光漢與清原果耶擔任,藤井道人解釋:當時製作單位與身邊所有人都推薦許光漢,實際見面後,感覺他純真特質可勝任主角18歲與36歲的模樣;3度合作的清原果耶則有如他共同奮鬥的「戰友」,演技有目共睹,而且她今年與當時的Ami一樣都是22歲,所以邀她一起迎向挑戰。
片中許光漢有大量中、日語台詞,由於藤井道人對中文無法掌握,所以中文對白常借重演員出身的監製張震和許光漢討論主角Jimmy的講話方式、用字遣詞與語調等,在不改動原意的情況下,修得更生活化。
與其說戀愛電影,其實是心靈旅程電影,通往美好未來。
藤井道人表示,張震很尊重他,但也會提供意見。「例如有一場告別戲,光漢對著火車大聲喊『再見』,但拍攝現場其實只有揮手,事後配音時,張震建議加上說『再見』會更好。起初我覺得太多了,但還是試試,沒想到後來配上,發現效果非常好。」
因故事發生在主角Jimmy 18歲與36歲2個時間點,藤井道人刻意要求日本與台灣劇組成員的年齡都要是30多歲。「拍片時,我36歲、攝影指導今村圭祐34歲、台灣的美術指導姚國禎35歲,大家一起回想18年前的2006年流行什麼?十幾歲的我們穿怎樣的外套、鞋子?透過同年代的人集思廣益,更能真實重現18年前的青春生活樣貌。」
從選角到場景,全片明星光環與異國風景相互襯托,將日式純愛融入公路電影,增添感染力。藤井道人認為,與其說這是戀愛電影,其實是心靈旅程電影,因為任何人都會在某個階段開始思考自己的現在、過去與未來,希望觀眾可以透過影片拿到一張車票,通往更美好的未來。
此次拍片經驗,讓藤井道人更想嘗試跨國合製,他透露,接下來想做的不僅限於台灣與日本,也包括和韓國或東南亞國家的合作。「可以結合亞洲各地的特色與文化力量,創造更多可能性,帶來更豐富的亞洲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