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前許鞍華先告知拍攝計畫、訪問方向、需要對方協助的地方。「我知道他們是詩人、比較敏感、需要別人尊重、也很尊重人,所以我很小心,每次都會問。他們如果不行就會說,因為他們也希望拍出來是好的。」
選擇拍攝詩人作品時,許鞍華會先擬出20首詩,但沒解釋為什麼,由他們從中挑出10首。「後來出現在片中的詩被剪掉,每人大約有6首到8首。拍攝過程有商有量,他們也理解我是想通過他們的生活、言談,知道對他們來說詩是什麼。」
黃燦然與廖偉棠是香港詩人,後來分別定居深圳與台灣。黃燦然戲稱自己是「經濟流亡」,在大公報任職編譯25年後,因香港生活費太高,搬到的深圳背洞村;廖偉棠2018年與詩人妻子曹疏影、兒女移民台灣,在台北藝術大學任教。許鞍華強調,「我沒有地域觀念,不覺得不在香港就不是香港人,或離開香港有特別的意思。而且他們受訪時都說廣東話,但念詩的時候,廖偉棠用廣東話、黃燦然用國語,都用自己覺得最自然的語言來念。」
由於互信,黃燦然的女友、女兒、妹妹也自然入鏡。許鞍華說:「他女朋友是他自己帶來見我們的,還介紹給我們。她在,我就拍,沒特別渲染。另外,拍他的妹妹是因黃燦然有次回香港,我問他要住哪?他說住妹妹那,我問『你妹妹我們能拍嗎?』他說『可以呀!』」於是在片中拍了妹妹談起家人從故鄉福建到香港的種種。
疫情期間拍攝,許鞍華無論去深圳、台灣都得隔離,還因疫情的緊張、和緩讓隔離天數有時變長、有時變短,尤其來台拍廖偉棠時,忽然疫情升溫,製片擔心危險,不想造成工作人員或廖偉棠家人的困擾,希望許鞍華在台隔離結束就回香港。但是她認為,人都來了,就拍一點,盡量小心。「後來我想到,就拍疫情吧!拍疫情的時候訪問人,看廖偉棠在網路上課。這是疫情送給我們的禮物,變成很特殊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