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德國納粹相關影片裏的希特勒,對他講話的聲調和肢體語言,總是……怎麼說呢?覺得德文裏好像沒有任何逗號句點,只有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驚嘆號。如果穿越到現在,常常令我歎為觀止的北韓新聞女主播,在聲音表情上仍難望其項背。
六十年之後,我總算找到線索了。
希特勒根本在一種很high的狀態!
這可不是我信口開河的,而是一位德國記者Norman Ohler,花了五年的的時間,翻遍了納粹的史料,和希特勒的私人醫師Theodor Morell 留下來的醫療記錄而寫成的《Der totale Rausch》 ( 完全迷醉 ) 裏所透露的內情。
Morell被希特勒身邊的重要幹部稱為「 德意志帝國的針筒大師」, 因為無論任何疑難雜症,到他手裏,通通可以注射治療,一針解決。當然,只有他自己知道針筒裏是哪門仙丹聖水。他對外宣稱是大腸活菌,維他命和荷爾蒙,但事實上是劑量越來越高的古柯鹼和安非他命。
希特勒一直非常焦慮,一長串有的沒有的身體狀況:偏頭痛、腸胃不適、便秘……只有Dr.Morell的注射,才能紓解他的痛苦和壓力。從1943年的夏天開始,大戰的情事開始逆轉,希特勒幾乎每天最少要在手臂上注射兩針,一直增加到一天九針之多,手臂上幾乎找不到地方插針。據說連在和墨索里尼會面之前,他得先插針,打一筒,才能開會。這位針筒大師,讓希特勒痛快極了!
希特勒綁架了德意志第三帝國,掀起了二次大戰,當然不能僅僅簡單地歸咎於他一個人的藥物上癮。因為更令人震撼的,和希特勒一起上癮的,是軍隊和德國的老百姓。
從1938年開始,德國的藥廠開始正式商業生產和販售Pervitin,這是一種安非他命,具有降低飢餓感,消除疲勞,增加工作效益的效果。在1939年開戰初期,德軍以措手不及的速度,一舉佔領了波蘭,然後繼讓英法兩軍無力招架,節節敗退。原來這些號稱可以一天行軍60公里,三天不眠不休的納粹神兵,是嚼著搖頭丸口香糖,整夜high 翻天的啊 !
獨嗨不如眾嗨,納粹大手筆提供了三千五百萬劑的Pervitin給軍隊,不但可以提高戰鬥力,而且還繼續繁榮醫藥經濟。這還不夠,德國藥廠還以Pervitin做成各種口味的……巧克力!讓老百姓上班族不必一例一休,可以加班超時,還能吹著口哨回家。家庭主婦可以用洪荒之力來打掃家務,窗明几淨,增產報國……整個德國 「完全迷醉」 在安非他命裏,集體上癮。
問題不在嗨,在嗨完之後。幾百萬士兵集體的憂鬱,焦躁,消沉,疲憊也是很驚人的。從1941年起,Pervitin的副作用讓納粹開始意識到軍隊上癮的危險。但是已經為時已晚,沒有足夠劑量的士兵開始在家書裏要求Pervitin的補給。要撐下去納粹越拉越大的歐洲戰線,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口香糖只能繼續嚼下去。
而希特勒越來越大量的注射,讓他完全聽不進周圍參謀認為大勢已去的分析,自始至終都陷在自high而狂妄的假象裏。現在再回頭看他的演說,更是毛骨悚然。
六十年過去了,德國人還在繼續尋找第三帝國被希特勒,被納粹綁架的原因。Pervitin和希特勒的毒癮不能解釋納粹的罪行,真正可怕的,是幾千萬德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順從地被藥物控制,成了納粹和希特勒的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