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月了。
驚魂甫定之餘,大家免不了要脣槍舌戰一番,到底怎麼辦? 留, 還是不留 ? To be,or not to be ?
驚魂甫定嗎?對不起,一個星期之後,布魯塞爾市中心聖卡特琳區,又在一夜之間, 出現了一幅壁畫。
如果你一瞬間,不能馬上了解這是個啥玩意兒, 壁畫作者已經早一步料到大家腦袋裡正在冒泡的問號, 他特地貼心的選了這片原來是一個義大利家電品牌Zanussi的廣告牆,用紅色油漆蓋掉了多餘的三個字母......
你就很難再誤會這是隻蜘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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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無聲勝有聲。
中文裡不是說接二連三嗎?法文裡也是這麼說的: 有二絕對有三。
果然一個星期之後,在同一棟樓的另一邊( 身體上也是如此,不是嗎?),作者沒讓大家失望。
一個正要探頭出生的娃娃。賊頭賊腦古靈精怪的眼神讓人只能撲哧一笑。
然後聳聳肩,推推眼鏡,照樣過日子。
布魯塞爾的靈魂人物是尿尿小童, 比利時是藝術上超現實主義的核心,這點把戲算什麼?
起碼在平權的議題上, 這個城市對兩性的性器官同等看待, 沒有版面上孰大孰小的爭議。
我也效法這位謎樣的壁畫作者, 事先料到大家的抗議問號: 只有尿尿小童, 算什麼平權 ?
事實勝於雄辯......
( 那些來過布魯塞爾,卻錯過左邊這個景點的旅客, 對不起, 恐怕要請你們再來一次。)
各位於是可以了解布魯塞爾是見過世面的大都市,實在不會為了這幾幅壁畫給自己找麻煩。 To be,or not to be ?對不起, 是Let it be。
但是終於職守的記者,殷殷不忘聖吉爾區( 第一幅壁畫的案發地點)好管閒事的區長,當時在媒體前表示區政府通過決議要儘快清除的承諾。
聖吉爾區區長的發言, 當時激發了許多愛好公益的的市民在網路上聯署, 要捍衛「它」。
區長不得不回應:「聖吉爾區區政府再度於十月底做出決議,要清除「它」, 但是清除的費用......是由這棟樓的房東買單。 」
你如果是這個倒霉的房東,自己的房子已經莫名其妙被如此這般的揚名天下,這會兒還得自己掏腰包還我素顏,天理何在?
總而言之,區長有志清理門戶,但是無權無力也無錢;房東要挽回面子但不想花銀子;網軍雖然聲勢浩蕩但也沒有真的走上街頭。
結論是:有錢好辦事, 沒錢就省省事。
還是政客周全, 區長再說了:「而且反正冬天就要到了,這幅壁畫一定會被冬天的天氣損毀, Street Art 本來就不是為了永久保存的。 」
厲害罷。自然毀損, 是以上皆非不得罪任何選民的駝鳥策略。
聖吉爾區政府冀望於入冬後,讓豐沛的雨雪來終結這個讓人臉紅的寶貝。 但是同一場下在幾條街之外的秋雨, 卻差一點......動搖國本。
我要先聲明, 這絕不是一場水淹金山寺的大雨, 不過就是一場, 必須打傘的雨,而已。
尿尿小童可以風吹日曬,槍林彈雨,但是放在這個有兩百多年歷史的皇家美術館的寶貝, 可是比利時的鎮國至寶, 藝術大師魯本斯( Rubens ) 博格爾( Bruegel )喬爾丹 ( Jordaens )的作品啊!
滴滴答答此起彼落的雨水,七十來個水桶( ! )顯然還不夠,皇家美術館為了保護這些名畫,有時候不得不直接把畫收回儲藏室,寧可空窗留白, 不得有任何損壞。
( 那些準備要再來布魯塞爾觀光的旅客, 對不起, 恐怕要請你們......先不要來。)
皇家美術館是屬於中央聯邦政府,負責管理中央所屬建築的單位被迫出來解釋 : 「皇家美術館是古蹟, 修繕的規格和預算都遠遠超過一般建築,所以決策和發包的作業程序也相對比較困難。需要特別的團隊來進行。而且今年主要的修繕預算,因為布魯塞爾恐攻的後果, 已經撥用於法院和監獄的維修......」
唉。沒想到恐攻引發的效應,竟然會威脅到魯本斯和博格爾。我想起那些被伊斯蘭恐怖份子刻意炸毀的中東古蹟,驀地毛骨悚然起來。
只能希望今年冬天少下點雨,讓皇家美術館可以撐到明年預算撥下來。
再回頭看看這幾幅壁畫,So what ?
起碼回想起那幾個被它們吵醒的早晨......總比一覺醒來, 發現是川普當選要好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