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是一個靈敏的景氣溫度計,比股市對經濟前景的預測,還具有領先的作用。和股市相較,債市交易規模更加龐大,而且基本上是法人市場,法人有專業能力,密切留意央行貨幣政策、通貨膨脹和景氣的變化,擁有掌握市場景氣的高敏感度和判斷力。
因此,10年期公債也被視為長期經濟成長和通膨預期的指標。投資人若認為未來10年美國經濟穩定和無通膨懸念,更願意購買10年期美國公債,將拉高債券價格,殖利率會維持低息。相反地,當投資人憂慮經濟前景不佳和高通膨時,資金不願投入長債,趨向短債,使得需求減退,推升長債的殖利率。
另方面,包括美國房貸利率和企業長期貸款利率等,都和美債10年期殖利率連動,作為反應消費者資金成本變化的基準,而成為觀察景氣與通膨的最佳指標。
2年期公債和10年期公債的殖利率利差,即「殖利率曲線」,被當成經濟枯榮的風向球。一般言,長債殖利率會高於短債殖利率,此時殖利率曲線呈現上揚,斜率為正;若長債和短債殖利率利差縮小趨近,殖利率曲線會趨於平坦。當長債殖利率低於短債時,殖利率曲線會反轉,即「倒掛」,暗示經濟可能陷入萎縮,是經濟衰退的前兆,殖利率曲線因而被視為是經濟的晴雨表。
對於長短債利差減少,相對於長債,短債殖利率對於聯準會的升息更為敏感;相較於美國與其他世界各國的10年公債殖利率的擴大,投資者仍會選擇美國公債,尤其是保險公司和養老基金等對穩定保守獲利的需求,美國公債還是具吸引力。
在過去7次經濟衰退的前夕,3個月至10年期美債利差,都毫無例外發生過殖利率曲線倒掛的情形。歷史不斷重演,或許過去不代表未來,未來不可測,但歷史可當借鏡,還有審視當下,前瞻未來,見微知著,方是上策。
尤其在美國的第1和第2大債權人中國和日本在4月分別減持58億和123億美元,愛爾蘭也拋售175億美元,俄羅斯甚至在1個月內,拋售持有美國公債的一半,英國、印度、加拿大、韓國、墨西哥、瑞士等共19國都在減持行列。
國際貨幣基金(IMF)新近資料顯示,今年首季全球外匯存底持有美元總額增加,由去年第四季的6.282兆美元,增加至6.499兆美元,比重從62.72%略降到62.48%,創4年新低。
日前美國公債遭到減持,是否進一步形成長時期亂流,仍需觀察。但美國公債的獲利穩定,市場流動性強,市場規模巨大,一向受全球央行用外匯存底青睞,始終是全球第1的外匯存底。美國升息之路未止步,財政赤字的持續擴大和通貨膨脹的擴張壓力,是美國經濟成長的反作用力,屆時殖利率曲線倒掛反轉的走勢,才是風險加劇信號的釋放。
格林童話故事集裡有一個著名的《金髮女孩與三隻熊》(Goldilocks and Three Bears)的典故常被提及,敘述一名金髮女孩(Goldilocks)無意間闖進森林裡熊的家,瞧見餐桌上擺列3碗粥,一碗太熱,她不吃;一碗太冷,也不吃;只挑不冷不熱(not too cold,not too hot)的食用,飽食後午覺,也只挑不軟不硬的合適自己的床小憇。經濟學家引用這個故事比喻「經濟景氣溫和復甦,但通膨又不過熱,溫和適中」的舒適圈市況為「金髮女孩經濟年代」(Goldilocks Economy age)。
同殖利率曲線一併看,當通膨、利息和財政赤字持續上升,金髮女孩經濟年代正逐步走向尾聲,但是全面危機還未全面浮現,只是訊號初露,繫好安全帶,面對更多不確定風險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