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次她痛到想要去跳樓,那是受傷初期傷口正烈時。「痛在燃燒,是打火機燒你全身的感覺,很想跳下樓。只有那一次,後來反而滿樂觀的。」背上植皮的前一天,她的背很癢。她形容「感覺蛆在吃你的肉,因為已經爛掉了,像成千上萬的螞蟻在爬底層的肉,表面是抓不到的。我想明天就要開刀,叫媽媽用棒子打我,而且要很用力⋯」
【火裡來火裡去2】背上潰爛流膿超臭 她還要媽媽拿棒子用力打
從重機上被撞飛的時候,瑞瑪席丹自己不知道時間長短,但主觀感覺上很久。她在柏油路上滾飛磨擦,醫生判定是三度灼傷,從加護病房、植皮、開刀到復健,花了3、4年的時間,光是養頭皮去植皮,就植了兩次。
我想像背上已經發爛了,卻還要用力打的那個畫面。但再多感官的敏銳都只為眼前,果然瑞瑪席丹那種野生動物的爆發力一瞬間抬頭,她回答:「打!就是會更爛啊!外面有紗布,一打超臭,有綠色的膿,很噁。媽媽一邊打一邊很難過,問『這樣打會不會怎麼樣?』但反正要植皮,那就糟吧。真的打得很用力,因為她打得不用力,我就沒辦法感受到。」
那過程中感到刺痛的,不是只有瑞瑪席丹,她的媽媽也一樣痛苦。她知道媽媽在這件事上有多偉大,而鼓勵母親把這些過程記錄下來,因為那也是傷痛治癒的一種方法。「她最近開始可以寫了,但就是會痛,因為要回憶。」
爸爸是黎巴嫩天主教徒,母親是台灣人,她在台灣出生長大,念過法國學校、美國學校,又到美國念書。她不愛被束縛的靈魂多少與家中管教有關,「我不覺得自己叛逆,是我要想做我想做的,我已經是個成人,我不想要家人介入,但亞洲的家人,他們會覺得,這是為你好。媽媽管比較多,到一定時候還是放手,只是他們就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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