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以前,陳以文笑容加深了,眼睛閃閃發光的笑著說:「對於黑暗面的我,以前那個電影圈…很野!」那種生吞活剝的狂野,是一群人去台中拍戲,收工時會全部都去酒店玩,然後可能會打架、上新聞。
「以前那個時代很豐富、充滿刺激,那時候拍戲到了一個地方,好像所有的關注都要過來,喝多的可能會鬧事,製片就要跑派出所。」
那時的製片要四海兄弟、八面玲瓏,陳以文回憶拍《想死趁現在》時有位演員玩得很瘋,他媽媽有天半夜兩、三點打電話給製片,這位數小時後就要上戲的明星因為帶了違禁品被拘在派出所,製片只好想盡辦法解決。
當時電影還請來了日本正紅的偶像明星柏原崇,除了媒體緊迫盯人,各山頭也紛紛使力較勁,最有趣的,是柏原崇一到台灣機場就被別人帶走了,《想》片相關人員全傻了眼!
還好這位帶走人的高層大哥很快就打電話過來,陳以文說:「接下來就是大家一起吃飯嘛,那個大哥只是和柏原崇聊聊天。」雖然只是談談未來合作的可能性,柏原崇很快也回到片場開始工作,但這樁插曲,無疑就是一場火力示範,一來一往,機關算盡,層層意涵盡在不言中。
陳以文拍《運轉手之戀》拿下金馬獎評審團大獎和台北電影獎的評審團大獎和最佳導演獎,這部電影比上一部還刺激,因為請來了宮澤理惠,更多的黑白兩道人馬來打探,除了探班還想安排飯局。光是處理這些拍戲之外的事就令人傷神,當時製片乾脆請來專業人士隨時跟著宮澤理惠,也就是後來電影圈保鑣代言人寶哥。
電影業從那個時代到現在,陳以文笑說:「對於想心平氣和、好好走這條路的人,現在這樣當然很好。」經歷過以前,陳以文表示每每回想都帶著興奮感受,沒有覺得以前不好,當時也沒有害怕過。
「當時覺得刺激,好像做這個行業就是這個樣子,就好像去開賽車一樣,知道會有危險,但你就想好好做,想在刺激之餘又做得精彩。」
陳以文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不覺得生命中一定要發生什麼事,婚姻是一種,別人談的星座是一種。他不想公開生日,除了慶生和家人一起就好,也是不想和別人聊星座,「我不相信星座,這對很多人好像是一種宗教感受。」
其實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有許多觀念差異,陳以文自認是善良、固執的人。
《陽光普照》戲裡的陽光都有陰鬱隨影而行,有一個孩子闖了禍、父親不願出手的關鍵戲,戲裡這個父親本來就沒有出手解決的法律責任,如果是陳以文會怎麼處理?
「我自己呀…我應該會想該怎麼解決?有的時候補償未必是錢而已,我可能會多一些東西,是可以互動、可以送溫暖給對方的。也未必是法律上規定的事,你也可以關心,或做其他的補償。」
這可能也是《陽光普照》隱藏在影像裡的真理,人要送如陽光般的溫暖給另一個人,才能夠把動畫裡的司馬光拉出黑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