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宜說:「我是挺保守的人,只有一件事讓我變得大膽,就是關於身體和作品創作。透過身體和VR,真的可以做出作品?這是我抱持的問號。但想知道答案,就只有做。」她視此案為接觸新領域,也是把心放開、開腦洞的絕佳機會。
《忘形》名稱典出東漢音樂家蔡邕《琴賦》「於是歌人恍惚以失曲,舞者亂節以忘形」 。許芳宜從個人故事出發,分為「起飛、面對、放下」三篇章。她一人分飾2角,飾演不同面向的自己。場景設計以棋盤為概念,只見衣著一黑一白、兩個許芳宜互相對峙,誰都不服輸,攻守之間,「下棋的對象是自己,輸贏都是自己。」
她表示,日常生活裡,內心像住著兩個「小人」,彼此不斷對話。於是發想《忘形》故事階段,才會以「對峙」為主軸。原本設想搭配幾個方塊,最後才衍伸出棋盤的概念。
她笑稱:「小人常跑出來吵架,在她人生中的每分每秒對話。」從是否接下VR案,以及與幕後製作團隊的討論過程,這些在內心舞台上演的對話,未曾停歇。呼應上述想法,許芳宜為《忘形》設計一段雙人舞,不料受限於4D Views攝影棚的拍攝環境,她不得不調整做法。
她解釋:「另一個人加進來,會吃掉我50%的解析度,只好一人分飾兩角。」但少了另外一個人,「身體的空間感和視覺感會有很大的差異」,於是她重新思考創作方向,並慢慢發展成兩個強勢、各有堅持的角色。
VR的世界看似寬廣,但拍攝過程限制很多,對許芳宜是一大挑戰。尤其她得在3米x3米的範圍內跳舞,工作團隊標記了符號,她希望處於框架內、但身體盡量不受限,有時難免仍超出範圍,後製階段就得多剪一刀,令她感到惋惜。至於動作的呈現也維持一定高度,且太快或太細都不行。
許芳宜以往在國家劇院或小劇場表演,對於不同場地該化什麼樣的妝,眼神的位置等瞭若指掌。但是拍VR的4D Views攝影棚有32支攝影機,沒有所謂的正面,沒有觀眾,又有空間限制,「不知道是哪一個攝影機。」
後來她領悟到,跳舞時應該在沒有鏡子的情形下也能看見自己,抱持這樣的態度,她在攝影棚裡也能充分掌握訣竅,不會朝特定的方向跳,以顧全每個觀眾的視角。
許芳宜年初才剪掉一頭長髮,拍攝《忘形》時仍是長髮,「我很會訓練頭髮,控制飄動的方向。」可惜拍VR時完全派不上用場,因為在4D Views攝影棚、以容積捕捉技術拍攝,無法捕捉到髮絲、會反光的布料等影像,只好用貼片把頭髮包住,也花很多時間試造型、挑衣服的材質等,最後花3天拍攝完成。
《忘形》的幕後製作團隊是宏達電旗下內容品牌VIVE ORIGINALS,許芳宜稱對他們不只是技術團隊,也是藝術團隊。過程中雙方各自堅守專業,彼此學習、尊重。正因有限制,才有新的創造、開發和想像,對許芳宜而言是很愉快的合作經驗。
在VIVE ORIGINALS擔任專案製作的楊乃甄,此次與許芳宜一起掛名導演,她透露,2004年許芳宜在宜蘭公演,舞台上的她往觀眾席方向衝過來時,令坐在第一排的楊乃甄難忘。 有鑑於容積攝影技術可以表現出舞蹈張力,並帶著這樣的想法說服許芳宜拍攝VR。
VIVE ORIGINALS總經理劉思銘表示,《忘形》透過新科技呈現人類的古老藝術形式,希望讓年輕人了解,台灣的現代舞享譽國際、占有一席之地。該片目前仍在後製階段,將比照過往,於下半年向各國相關影展投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