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大八帶著新作參加金馬影展,來台經驗豐富的他,這回點餐交給隨行接待處理。他昨晚吃了客家鹹湯圓、鴨血等道地美食,笑說:「鴨血吃下去後意外很上癮,雖然今天好像沒有安排,但滿想再吃吃看。」
現年61歲的吉田大八2012年推出改編自同名小說的《聽說桐島退社了》,於「日本奧斯卡」電影金像獎拿下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剪輯獎,當年更橫掃各大電影獎項20幾座獎座;隔年他再翻拍小說《紙之月》,入選東京影展主競賽單元,宮澤理惠則以該片拿下影后殊榮,電影總共獲得29座獎項肯定,奠定吉田大八在影壇的地位。
《生之敵》改編自日本鬼才小說家筒井康隆1998年的同名作品,該作品連筒井本人都認為難以影像化,但在問世後的26年由吉田大八身兼編劇、導演,並請到長塚京三來詮釋故事中過著獨居生活的渡邊儀助。吉田今在媒體茶敘上透露:「當年出版時我就看過這部小說,無論是小說或電影中,針對『敵人』都沒有確切的說明,但儀助一步步被逼到絕境的故事,是我當年非常享受的地方。」不過2020年他接到改編邀約後重讀,發現感受大不同,「或許因為我也上了年紀,更接近儀助,加上社會的變化等,另外也是因為當時全球都壟罩在疫情的陰影下,大家無法與朋友見面,過著獨居老人般的生活,整個社會就好像是個老年社會一般,讓我覺得這個改編邀約是命中注定。」
故事中的儀助是一名退休的法國文學教授,妻子已離世的他過著規律的獨居生活,偶爾寫書、演講,或是下廚享受獨活時光,卻因某天收到詭異的訊息告知敵人的到來,讓他的生活步調受到影響。長塚飾演的儀助每天計算著還有多少錢可花、還能活多久,導演吉田笑說:「這部分我其實很有共鳴,我現在也常常會想,我能工作多久?或是還能活多久等等問題,這都是要活到一定歲數才會開始思考的事情。另外過去的懊悔和遺憾,『當時應該那樣做的』或『應該要和那個人這樣說』等等,這些事其實隨著年齡增長,感受反而會更加強烈,所以我覺得主角的心境與我很相近。」
片中儀助聊著喜愛的法國文學,偶爾說幾句法文,飾演該角色的長塚也曾在法國巴黎留學。吉田指出當時選角並未意識到長塚的留法背景,「我們就是想找一個有知識分子形象,同時具男性魅力的演員,這樣的演員在日本不多,而我想到的就是長塚。確定後我才想到他有留法經驗,甚至後來才知道他原來在那邊住了8年,演員出道作也是法國電影,一切都是巧合。」
片中主要場景是劇組向一對老夫婦租借的百年日式老屋,79歲的長塚每天往返需要近3小時的路程,吉田說:「當時很擔心長塚的體力,但他內心的演員魂真的非常強大,現場總是給人精神百倍的感覺,撐過了整個拍攝。」他大讚長塚在面對前學生、酒吧遇見的大學生、妻子3位女性時,透過鏡頭可以看到完全不同的表情。吉田曝:「這樣說可能有點失禮,但看到這樣的長塚除了很讚嘆,也更確信『啊!他果然是喜歡女性的』。」
經常帶著作品訪台的吉田,這回將點餐全交給隨行人員,嘗試許多新鮮料理,包含許多外國人不敢嘗試的鴨血。他說:「我覺得難得到日本以外的地方,就多體驗不同的東西啦。鴨血在日本很少見,我問工作人員到底是什麼,一開始工作人員都不跟我說是什麼,但吃下去發現很好吃。」
今年在東京影展奪下3獎,他開心表示:「電影在日本也還沒上映,拿獎我覺得對於接下來的上映是加分的,另外就是因為獲獎受到很多關注,也能這樣到台灣與大家分享這部作品。對我來說像這樣聊我的電影,是推進創作很重要的動力,我相信這次的獲獎會成為未來拍片很重要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