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改嫁後有個弟弟。我不想給父母太大的壓力,18歲開始,我不再用父母的錢,只是這樣的念頭。我是一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13歲到18歲,我一直在練習獨立這件事情。」
「漂泊時,我沒有哭過,沒有時間哭。」走唱6、7年,遇過外頭氣溫零度,玻璃窗破了,寒風呼呼灌進來。「我那時候只想怎麼把玻璃塞住,要怎麼去解決問題。我沒有想,當下我好可憐。」
也有過因為她唱歌大太聲,礙了酒吧客人聊天,被找麻煩,或是被酒吧老闆嫌穿得太中性沒線條,丁噹也火了,「沒關係,今天錢結了,我明天就走。」她必須爽颯,不得不,而且不能停下來。
沒有安全感 閒下來就會害怕
2015年,丁噹上當時火紅的歌唱比賽節目《蒙面歌王》,話題喧嚷,一路比到了總決賽。就像所有戴上面具的敘事,面具下可以武裝、能夠隱藏自我,你以為自己無所不懼。
她形容自己:「常常豁出去完,才發現,唉!妳怎麼會是一個不怕死的女人。」或許,灑脫與不怕,也都只是丁噹的面具。
聽到我這樣說,丁噹訪談間第一次嘆氣了。「也許。對外,我是一個什麼都不怕的人,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或許什麼都怕。我應該是怕孤獨,從13歲開始,父母就沒陪在身邊。我害怕的是安全感這件事。我害怕空下來,一停下來我就會想,可以做什麼,會懷疑自己。」20歲出頭,等待發片期間,丁噹不只走唱,還念了夜校及3年師範學院,準備要當幼兒科老師。
她的日子要滿,滿到思慮無處滲透。
「以前我在演唱會前,我都想反正沒事,要不要安排其他的工作進去,屬於見縫插針,我喜歡一直工作的狀態。但現在我知道,我是人,不是機器人,要慢下來。」
因為3年前,丁噹在台北小巨蛋演唱時,摔落1.5公尺高的機關內,她真的苦過,就怕歌迷是努力掙錢來看她這一回。「在那幾秒鐘,我在唱的時候,腦袋同時想著說,如果等下我真的站不起來,就坐在舞台上把整場演唱會唱完。」
尾椎骨著地變形,身上都是瘀青。「沒立刻去看醫生,因為那時腎上腺飆高,我覺得還好,可是等我回到家把衣服脫光時,才發現真的很嚴重。我就跟自己對話,妳痛妳就要說啊!」
A夢無法修成綺夢。一身鋼骨的丁噹,要到一種赤裸的境界,才願讓面具下的自己透個氣。
場邊側記
丁噹說她正學著慢慢來,拉長感受的保存期限,但在我看來,不管走路、擺姿勢,她所有的動作都是兩倍快轉,風裡來火裡去,真想餵丁噹兩個銅鑼燒讓她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