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年前還能大方面對鏡頭的陳依欣,如今卻因為剛動完鼻子重建手術,說:「很醜啦,能不能別拍臉?」
未來是不敢多想的。家變了,人心調適難,佩璇媽媽說:「我是想,等我老了、要走了,我會帶她一起走。」瞬間語塞,我只能給出輕率的安慰:「她會愈來愈好的。」她答:「我們也是這樣相信,也許之後會改變想法吧。」語氣並不悲觀,畢竟佩璇已能唱完一整首新歌。
清醒後陷難關 能想死是好事
1年前受訪時說目標是在花蓮蓋一間「八仙欣樂園」民宿的陳依欣,現在仍為了復健在台北賃居,爸爸的豆腐事業只能先收掉,「不然她又要說我只顧賺錢,都不顧她。」之前在中和開早餐店的佩璇媽媽,同樣把早餐店收了,搬到住一樓方便推輪椅進出的佩璇奶奶家。
朱俐爸爸說:「家裡一定要有個人照顧,就得辭職。很多人都有創傷後症候群,我們一些家長有群組,裡面看心理醫生的很多呢。」聽他說,會覺得那在傷者身上增生和臠縮的疤,其實也在家屬的心上發生。
偶爾的樂觀,或許來自於比較,但更多是心疼,依欣爸爸一句話說得我印象深刻:「從沒想過有負面情緒也是好事吧?佩璇從植物人被照顧到可以發脾氣,她媽媽真的很偉大。」
我轉述給佩璇媽媽聽,她說:「醒了,其實是另一個難關。復健時她就是一直哭,從早哭到晚,一開始表達能力太差,後來能說:『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死了就不用復健了。』我剛聽到這些話時很難過,但又有點高興,就是想,妳也能講這種話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