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屎到啦。」丁豪平常愛看政治節目,喜歡聽相聲和脫口秀,狂新聞是誤打誤撞亂搞出來的:「你說網路趨勢什麼的,每個人都知道要做影片啊,我還知道現在要做抖音、還要買比特幣咧,趨勢大家都知道,只是缺一個對的產品。」卡提諾原本只是「內容農場」,因為丁豪的影片一砲而紅,公司待他也不薄,獎金分紅,外傳他的月收入一度有7位數。
去年年中,丁豪不想製作置入性節目「政客日常」,離開狂新聞:「我不接政治人物的業配,要站在政治人物同一邊去娛樂大眾,我做不到。」問他,會給政治人物什麼網路經營的建議?「一點一點慢慢改,好比高腰褲換一下啦…重點是要花錢找團隊,像姚文智的團隊,是不是只花5元找的?」
姚文智簡直就要成為老天鵝娛樂的吉祥物了,三天兩頭被做成哏圖和影片嘲笑,連採訪時,丁豪也不時拿來當笑哏:「我不是特別對誰有意見,但你說這個時候笑連勝文有意思嗎?丁守中又隱形人,柯文哲又沒失言,我不笑姚文智,說得過去嗎?」隱形人也要正常能量釋放,採訪隔週,丁守中失言,擠下姚文智成了老天鵝的紅牌。
罵政客白痴、智障,丁豪卻從沒被告過:「真的,他們有他們的格局嘛,來告我,萬一法院判我贏了,那他們豈不是成了法院認證的白痴、智障了嗎?」比起擔心被告,他更在意的是在網路上站對風向,所以丁豪平時都在關注網民都在罵誰。
他笑政治人物白痴,也笑自己是爛泥、草莓族,他出生於台北,來自軍人家庭,有3個弟妹,弟妹從小功課優秀,唯獨他從小就不正經。父親私下愛罵柯文哲,但對丁豪的學業和工作完全沒意見:「大概我從小他就知道我不是念書的料,給我很大的空間。」父親還常常在臉書上和丁豪你來我往嘴砲,甚至有網友鼓吹「丁爸」要不要出道算了。
至於學校,「老師都懶得體罰我,有一種學生是打了有用,會念書,有一種是打了沒用,是爛泥,我就是這種。」老師索性每天開放10分鐘讓丁豪上台講笑話給同學聽:「我從小就覺得自己很厲害,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自信哪來的。」大概也要有足夠的自信,才能如此任性而為:他高中缺課太多被退學,同等學歷考上了大學,念不到一學期覺得沒興趣,乾脆休學去當兵,「所以,我的學歷只有國中畢業。」
退伍之後,他到親戚在印尼開的家具工廠當「台幹」,每天在30℃的工廠裡工作,晚上10點才下班:「那時候有點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幹嘛,每天都在打混,但那個地方連打混都很累。」每週只休1日,他躲在辦公室上網,做搞笑影片:「我做了幾支希特勒電影重新配旁白的,在網路很受歡迎。」
在印尼待了2年,他決定回台灣。卡提諾論壇的老闆看過他的搞笑影片,找他進公司。丁豪一開始被要求抄各種網路內容吸引流量,但他堅持自創:「別人抄來的垃圾或者女明星露個奶就好幾十萬的流量,我想得半死的搞笑文章,只有300人看。」你自己寫的就不是垃圾嗎?「至少是自己喜歡、自己做的垃圾啊。」
之後狂新聞成功,成千上萬的粉絲在週未的晚上「敲碗」等作品上線:「能讓這麼多人笑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啊。」他說這是最大的成就感,但接著語氣一轉:「所以,你看姚文智和連勝文都是多不容易的事啊,是出來做功德的。」
你也會嘲笑自己支持的政治對象嗎?「每個政治人物出糗、說幹話的時候,我們都很高興,網友是嗜血的,我當然也嗜血,誰犯錯我都開心,你對每個政治人物都負能量,你就能做到最高境界了,你自己支持誰完全不重要了。」網民看似在乎真實,但更在乎好不好笑。
在網民的眼中,所謂的真實,就像眼前這道壓扁的熱狗堡,只要吃起來味道夠重,你也不在乎它是什麼肉做的,反正都是糊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