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主唱吳赫(相信我,有人看到這二個字就尖叫了)正用他又煙又懶又透點清亮的嗓音唱著歌。他們是韓國獨立搖滾樂團HYUKOH。地點,在首爾現代信用卡「音樂圖書館」,深埋在地底三樓的Understage。這個場地又黑又小,一派地下音樂的幽暗風格,絕不是什麼華麗開闊的大型演唱會場地。然而,此次邀請我們前來採訪的品牌,卻是擁有悠久歷史與最頂級複雜工藝而自豪的製錶名門:江詩丹頓,在此發表他們最新的FiftySix系列錶款。
我還記得,上一次獲江詩丹頓邀請聽音樂會,是每個人都必須盛裝出席、排場奢華的古典音樂會加晚宴的正式場合。所以這一次接到邀請函,看到表演團體寫HYUKOH,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是那個HYUKOH嗎?江詩丹頓就算搞年輕化,也不至於搞到玩地下音樂的程度吧?
然而,此刻我著迷於舞台上HYUKOH現場演唱的驚人魅力(秒圈粉),也似乎明白了品牌行銷的一些小道理。很多時候,形象改造除了得放下既有的包袱,還要少一點算計(精心推敲計算的客層、定位、年紀、收入、興趣等)。因為這個一點都不符合江詩丹頓定位的HYUKOH樂團,反而幫助江詩丹頓成為我心中最酷的頂級鐘錶品牌,沒有之一。
年輕化,是近年來許多鐘錶品牌面對的重大課題。而江詩丹頓今年發表的FiftySix腕錶系列,正是繼Overseas縱橫四海系列之後,另一個主打年輕人的重點新作。不過,江詩丹頓並不以「年紀」或「客群」來為Fifty-Six錶款進行定位。全球行銷長Laurent Perves接受我們專訪時說:「江詩丹頓生產的錶款數量非常少,所以我們不會去區分哪一群客戶才是目標客人。但我們假設客人收藏許多手錶,再依不同功能去使用它。」
他解釋:「過去我們已推出很多複雜功能錶、正裝錶,也提供一款優雅的運動錶Overseas系列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得再提供一款可以每天佩戴的錶款,也就是FiftySix系列。」所以,FiftySix系列是功能取向,而不是客層取向,他強調。
這也就是為什麼,FiftySix系列從台幣300多萬元的陀飛輪錶,到30多萬元的大三針錶款都有。針對客人們不同的收入程度,提供每天都可以佩戴的腕錶。如果你是一個富豪,每天戴著江詩丹頓日內瓦印記陀飛輪行走,只是剛好而已。如果你是一家企業的中高階主管,每天戴著江詩丹頓的大三針或動力儲存顯示腕錶上班,也顯得出你跟眾生截然不同的品味。
FiftySix系列的發想概念,是想要創造一款錶款,非常江詩丹頓,又能與現代的顧客們產生共鳴。他們在博物館裡找到一款生產於1956年左右,編號6073的古董腕錶。這款錶,外型經典雋永,即使今日看還是充滿味道。最特別是,當年的設計師把江詩丹頓著名的「馬爾它十字」切開,做為錶耳的裝飾造型,低調地展現品牌特色。
同時,50年代末、60年代初期,也是音樂、時尚文化蓬勃發展,最為耀眼的時期。爵士、靈魂樂與節奏藍調興起,接著「披頭四」「滾石」風靡全球,並捲起一股Mod與Dandy的時尚風潮。那一種復古的時尚風格,對造型與細節的講究,與今日錶壇所追求的古典時髦感,完全對味。
音樂與時尚,因此成為FiftySix系列最重要的行銷主軸。不管是之前在倫敦舉行的發表會,選在傳奇Abbey Road Studio(披頭四在那裡錄下Abbey Road專輯,拍下四個人過斑馬線的經典封面);或在亞洲的發表會,選在首爾現代信用卡音樂圖書館(這裡收藏上萬張唱片,包括許多全世界最稀有的黑膠),都是為了營造那個音樂氛圍,說出這個系列背後的故事。
江詩丹頓全球行銷長Laurent Perves說:「工藝是我們品牌DNA非常核心的部分。現在最有趣的部分是,如何把鐘錶工藝與其他藝術表現連結在一起。例如音樂。音樂是把各種樂器演奏出來的音符結合在一起,創作出非常美妙的東西,例如裁縫,高級訂製西服的藝術,是如何把每片布料縫於一起,製作出一套完美合身的西裝。而這些都像我們在做的,如何把機芯的每一個細微零件組裝在一起,滴答滴答計算出正確的時間。」
江詩丹頓的確找到一個觸動人心的方法,來傳達新系列的概念。但我覺得還有一個關鍵是:必須貨真價實。我很驚訝HYUKOH樂團的現場演唱,比專輯更好聽,更有魅力。他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樂團,正如同江詩丹頓的製錶工藝。
但江詩丹頓的行銷操作,並非沒有失誤過。例如今年初,他們邀請多位鐘錶部落客,拍了一部FiftySix廣告片,就顯得有點浮誇。今日已證明,所謂部落客,只是利用大家對有錢人的刻板印象,堆砌而成的虛假人生。只有貨真價實的事物,才能感動人心。
也只有行銷貨真價實的東西,才能讓品牌變得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