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外媒)的都很趕,」目前陳光禹合作過的國外媒體,大部分都是網路媒體,或是要將插畫運用在社群,主題大部分是因應時事或事件發展,給出的工時可能就是一、兩天;「他就問你說:你有沒有辦法做?沒辦法做就他們還會再找其他人。」
由於陳光禹是上班族,創作的時間本來就有限;加上台灣跟美國的時差剛好是12小時到16小時,日夜顛倒,所以只要一接國外的案子,可能就是忙到深夜甚至通宵。
「他們每次交稿大概都是(台灣)凌晨1點,他們那邊(美西)早上9點,」陳光禹強調稿子並不是交出去就沒事了,對方看完有時還會有修改意見;「可能從1點到4、5點這段期間就一直在修改,(對方)一直瘋狂來信。」為了避免耽誤正職工作,「我都跟他們說盡量跨假日是最好,我才有時間去處理。」
此外,不同於在《XXL》的專欄、讓陳光禹可以在畫面細節自由發揮,外媒對於插圖各個細節的要求非常精確。「他的(需求)信寫得非常清楚,就是條列式,列出這個人要幹嘛、那個人要幹嘛;」如果不符合他們的需求,就算創意再好,也要面臨大修的命運。
陳光禹舉他第一次接B/R的案子為例。他自認英文不佳,所以在接下案子前,還特別找了朋友討論對方的需求;其中對方的來信有一句「We want the players to all look like kids」,而他跟友人的理解都是要畫「球員小時候的樣子」,所以就動工了。「我還到處找照片,因為你要找到他(球員)小時候,太難了,這件事情太困難了。」
這個案子的工期大約就2個工作天,但陳光禹還是趕在截稿日完成交稿。沒想到收到對方回信,表示雖然很喜歡這部作品,卻跟他們想要的內容完全不同:「We are going for more of an adult face on a kids body.」
「他們是要大人的頭,合在小孩的身體上,」陳光禹想起看到信時已經半夜,「我真的心都涼了。」因應對方要求,他立刻趕工修改,但又遇到隔天正好是上班日,心裡真的覺得「挫屎」了,「趕快先傳簡訊跟主管說,我明天要請假。」
雖然承接外媒的案子比較辛苦,但陳光禹認為完成的成就感很大。就像他與B/R的首次合作雖然一波三折,弄到早上9點才全部完成,但上線後累積了11萬個讚、超過4萬次分享。「全世界都看到,那個效益是非常好;所以會硬撐也要把它畫完。」
他也不諱言,外媒稿酬都不差,平均大概500美金到700美金不等(約新台幣1萬5000元到2萬1000元),如果是急件價碼會更高,可以高達1500美元(約新台幣4萬6000)。「急件的報酬大概會到(國內接案)兩、三倍;牙一咬,熬個夜,就超個半個月薪水,就熬了嘛。」
既然接案待遇不錯,我們問陳光禹,是否會考慮當個專職的創作者?他想了一下,直接否決了這個選項。一是案源的穩定性,就他觀察,台灣商業合作的稿酬近年雖然有提高,「但也有很多需求轉往找YouTuber那邊。」而外媒合作的對象很多,一個案子可能會同時詢問多名創作者,接案其實非常競爭。
二是他評估自己個性也不適合,「我需要一個被束縛的一個狀態,就上班族這個狀態;我如果全部在家工作,會放爛,真的會放爛。」
陳光禹也覺得,畫這些運動插畫最重要還是基於興趣,基於對運動、對籃球的熱愛;不管是畫專欄、球員轉貼還是接外媒的案子,都順其自然,不會太過強求。「因為放太重,得失心一來,感覺會不一樣。」
而這樣的人生態度,也如同他一直寫在部落格與粉絲團自述裡的八字箴言:
「隨遇而安,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