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現在對台灣非常感興趣,比方列為出國旅遊首選,原宿的台灣甜點或飲料店都大排長龍,若能開發一齣和台灣有關的戲,應該很有趣。」NHK導演松浦善之助對林彥輝說。
20年製作之路 林彥輝
- 1965年1月1日,生於台中市
- 國立台灣藝術學院(台藝大前身)廣播電視系畢業
- 製作人、導演
- 代表作:
- 2018年 《城市情歌》入圍金鐘獎戲劇節目獎
- 2015年 《浩克慢遊》入圍金鐘獎生活風格節目獎
- 2013年 《好好吃食驗室》入圍金鐘獎綜合節目獎
- 2011年 《扭蛋快跑》獲休士頓影展電視類實境節目黃金獎
- 2004年 《留聲—華人音樂家》入圍金鐘獎非戲劇類導演獎
2年多前,松浦偕製作人坪井清治造訪公視,提議一起把吉田修一的長篇小說《路》改編成影集。恰巧公視之前也看上那本小說,打聽後發現NHK有意買下改編權而作罷。因此松浦的提案讓雙方一拍即合,完成了3集的迷你劇集。
林彥輝表示,松浦是這個案子的催生者,除了上述原因,日本發生311地震後,台灣捐款金額居全球之冠,讓松浦和大多數日本人一樣開始對台灣感到好奇,也想拍部戲表達感謝之意。
《路~台灣EXPRESS~》以台灣建造高鐵的過程為經,4組人物的情感故事為緯,時空橫跨台日兩地共80年。由台灣演員炎亞綸和NHK晨間劇《阿淺來了》的演員波瑠擔任男女主角,其他台灣演員還有楊烈、林美秀、梁正群、邵雨薇、許光漢,以及日本的井浦新、寺脇康文等人。
林彥輝談到選角過程表示,大部分台灣演員由公視建議,並提供演員過往作品給導演參考,「我們也會針對各項條件、是否與角色吻合等,與導演討論適合的人選。」
該劇由《篤姫》的田渕久美子擔任編劇,為避免日本人描寫台灣時落入刻板印象,林彥輝從劇本階段便參與討論、把關。他說:「田渕問很多問題、會留意很細微的事,譬如台灣男性會送女性回家嗎?劇本出爐後我才了解,她非常細緻地呈現台日男性處理情感的不同方式。」
林彥輝表示,與日方的製作人及編劇一起討論劇本很有趣,大家互有往來,激盪出火花,把劇本打磨地愈來愈好,收穫很大。
此次台日幕後攝製團隊合作緊密,林彥輝說明:「人員組成方面,台灣劇組平均約有55位,日本約有三十多位。這些成員分布在製片、導演組,或成音、美術和燈光組,是很全面的合作。」由於NHK出了絕大部分的資金,因此部分組別的負責人由日方指派,對雙方來說都是很好的學習機會。
台灣劇組拍片時較自由,工作人員會趁鏡頭移動時稍微放鬆;日本劇組都很緊張、安靜。
林彥輝坦言,語言文化差異之故,有時難免遇到摩擦或意見不合,要想辦法克服。通常他會直接表達,不拐彎抹角、浪費翻譯人員的時間。儘管有些爭執,但充分討論後會找到解決方法。他強調:「 過程中我們慢慢學到,要欣賞對方的優點。有些東西我覺得我的比較好、他的不好,其實各有優缺點。」
比較台日工作模式的不同,林彥輝表示,台灣劇組相對較自由,拍片現場雖然辛苦,工作人員會趁鏡頭移動時稍微放鬆。「我們的劇組會開玩笑,但一旦開拍,大家就聚精會神。日本劇組都很緊張、安靜,這點很不一樣。」
《路》劇拍攝空檔,林彥輝也讓導演松浦觀摩台灣其他劇組的製作模式。松浦看了一部戲後,好奇台灣花幾天拍出來?得知答案是15天時,松浦驚訝說:「怎麼可能?按照日方的工作模式,可能要30天。」
林彥輝認為, 日方劇組完全照表操課,準時又有效率,不過他們的工作時程表不像台灣這麼緊,「我們15天就必須拍掉,因為再拍就超支了。」
在安全前提下,從劇本討論到實際拍攝都與高鐵詳細溝通,訂定更周密的前置計畫及分工。
1999年,台灣高鐵決定採用日本新幹線系統,成為《路》劇故事的開端。不過,要說服高鐵同意劇組取景拍攝,是一大挑戰。巧的是,林彥輝自2004年參與拍攝高鐵建造過程的紀錄片,前後約4年,見證了列車從神戶運到台灣,以及第1次300公里行進速度的測試活動。
即使如此,與高鐵合作仍有很多問題要克服:「拍攝涉及高鐵公司的行控中心、站務、維修或營運各部門,由於他們很民主、尊重專業,就算某部門答應配合,其他部門不見得會同意。」
在安全前提下,林彥輝從劇本討論到實際拍攝都與高鐵公司詳細溝通,訂定更周密的前置計畫及每個環節的分工。比方上下列車的時間、有多少人可以進入某個區域等,完全不能出錯。有一場列車抵達高雄遊行的戲,由於畫面最後要跟特效合成,分鏡時就要準備充分。凡此種種,林彥輝自認都照顧到細節,高鐵公司也幫很多忙,才順利完成。
林彥輝自1998年進入公視至今、已逾20年。公視開發案子有2種模式,一是開放製作人提案,或指派製作人執行確定要做的案子。在預算固定的情形下,林彥輝會先設想節目的樣貌、預算是否足以支應等細節,希望能在有限資源下玩出新的概念和創意。
他認為,若是已存在於商業電視台、形式很成熟的電視節目,公視就不宜再複製。應提出有點實驗或冒險的方式,為某類型的節目創造更多可能,才有成就感和樂趣。
林彥輝說:「我做節目的原則是希望它有所突破,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好。如果些微的改變都做不到,那就不值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