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精障者家屬的金林,2003年創辦心生活協會,專門服務精障病友和家屬。自己的弟弟本身就是思覺失調患者,金林相當能同理照顧者和病友間的情緒張力。「他們會在陷在自己的幻想與脈絡裡,有時家屬不理解這個脈絡,會覺得『你為什麼一直這樣?分明是故意針對我』。」相互不諒解的情結深了,又無外力協助化解,家屬唯一能想到的解方,就是「製造」機會強制送醫,讓家人稍稍喘口氣。
【家有精障者3】照顧精障者快崩潰 家屬「製造」強制就醫求喘息
總數不到3千人的公衛護理師與社區關懷訪視員,是精障照顧的第一道防線,根據衛福部統計,社區關懷訪視員的照顧比高達1:434,每年平均訪視數不到3次。有的個案3、4個月才見上一面;公衛護理師肩負超過100項的業務,人手長期不足,曾有護理師正在進行癌症篩檢活動時,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要求協助精神障礙者強制就醫,「偏偏那天沒人可以幫忙代班做癌症篩檢,我只好請警察手機開擴音,一邊辦活動一邊跟他講個案的狀況,教他怎麼處理。」
精障照顧太沉重 家屬伺機「強制送醫」
吳媽媽(化名)罹患思覺失調的兒子兩個月前剛被強制送醫,「那陣子他狀態不好,疑心重,什麼都看不順眼,覺得外甥偷偷在瞄他,不懷好意。」吳媽媽感覺到罹病20多年的兒子又進入不穩定期,便和女兒、丈夫暗暗商量,一有「自傷、傷人之虞」就趕緊通報。
某天晚餐時間,兒子和外甥起了口角,外甥也不相讓,兒子一把將外甥推向牆,吳媽媽和丈夫互相使個眼色,叫了救護車。人送到醫院後,再好說歹說勸兒子自願住院,「住了2個月,最近要回家了。」
醫院、住家,偶而還有社關員、公衛護理師,形成病友脆弱的支持資源,至於倡議多年的社區精神照護,卻還是處於一片荒蕪。「機構太少,有時我們想轉介個案去日間型的社區復健機構,但光交通時間就要30分鐘以上。」服務單位位於非都會區的小盈感慨,病友連就醫都不肯了,又怎會願意花30分鐘以上的路程去復健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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