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芳潔文中指出,她就讀小學時,碰到一位教學認真的老師,班上女生雖曾說:「老師很奇怪,要拉我過去坐腿上」,但她當時晚熟的腦袋從來沒想過這有什麼不對。而她因成績優異、字寫得漂亮而被任命小老師,常幫老師整理班上同學成績。
有一天,廖芳潔放學後留在教室裡幫老師算成績,老師卻從背後伸手到當時穿著體育服的她的胸前,並開始揉捏,「我腦袋沒有空白,而是飛快轉著: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意思?」接著老師對她說:「妳們現在這年代,發育得都很快,但是還是沒有師母好。」
廖芳潔回憶,當時她的身體雖不舒服,但腦袋沒跟上,老師又對她說:「妳要聰明一點,下次如果有人要這樣碰妳,妳要學會說不,像那個誰誰誰,老師靠近一點她就會躲開!」這時候她認為「老師是在教我吧?我知道了。」
直到大學二年級,廖芳潔看了一部電影,她才把那些隱藏在心中覺得不對勁的事,因為更多的性知識灌進腦海,串連成具體的事實:「8年前,我被老師性騷擾了!」她多年來渾然不知,還一直把那位老師當成好老師。「小學時期遭受的性騷擾,直至20歲才恍然大悟。」
廖芳潔說,當時她陷入很深的自我厭惡,雖明白這件事情錯的是這位老師,但卻痛恨自己笨、太過晚熟、不懂自我保護。直到20年後,她才鼓起勇氣跟她的媽媽說起這件事,想把它公諸於世,媽媽卻對她說,「不要做這些有的沒的,過去就過去了!」她明白,在母親成長的年代,貼上被這標籤後,「髒掉的是女性,不是加害者」。
「只是我沒有想到,原來到我們這個年代,遇到這樣的事情,勇敢站出來,還是會遇到一樣的質疑。我佩服雞排妹,但我敢不敢像她一樣站出來指證我後來在職場上遇到的性騷擾?我不敢。」廖芳潔以自身經歷,聲援雞排妹,並強調,雞排妹的尾牙性騷擾事件,就像一面照妖鏡。
她強調:「性騷擾就是性騷擾,跟被騷擾的人平日是什麼形象完全無關。」並舉茱蒂佛斯特主演的電影《控訴》以及比利時2018年舉辦的展覽為例,強調「不論雞排妹行事有什麼爭議,她穿著是否性感,開直播討論性話題,都不代表她可以被隨意觸碰。」
對雞排妹昨到翁立友記者會現場踢館,廖芳潔分析,這完全是一場「傳統娛樂圈」跟「新時代藝人」的對決,相當值得被寫進論文探討。尤其傳統唱片公司還停留在單向傳播的記者會,雞排妹前一天都在臉書下戰帖都沒有祭出任何危機備案,「雞排妹見招拆招,甚至要被趕出場就乾脆開啟直播,紮紮實實為自己打了一場勝仗。」
對雞排妹是否提告一事,廖芳潔則認為,雞排妹始終不談提告,因為實質證據太少,即便台下全程錄影都未必會拍到藝人背後動作,且目前有太多藝人朋友願意為男方背書,若最後男方獲不起訴,成功被法院認證不是性騷擾。「記得我們假設雞排妹的控訴為真,如果提告是這樣的結果,換作妳是雞排妹,妳甘心嗎?」
廖芳潔總結:「在這場對決記者會後,我認為,不論事實真相為何,雞排妹已經為所有的性騷擾受害者贏來了更多勇氣,有一天,我們不會再害怕說出口,不會害怕正面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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