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養男孩》男主角亞尼14個月大時,就被安排住進寄養家庭,但12年後因寄養爸媽即將超過法國法定可以寄養小孩的年齡,迫使他必須離開,重新面對剛出獄的生母與適應新的寄養家庭。在巨大的環境轉變與各種壓力下,亞尼罹患精神疾病,形容自己就像「身體活著,但心卻窒息」。
導演凱蒂分享當初拍片的動機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孤兒,從小待過寄養家庭與安置機構,更曾流浪街頭,雖成長過程坎坷,長大後卻是成功又樂觀。法國的制度是以維護親子關係為優先,寄養家庭是一種職業,有法定退休年齡,當孩子被迫更換寄養家庭時,他們在生活與情感上會有很大的轉變。憶起亞尼離開第一個寄養家庭的過程,凱蒂無奈地表示,「很感動震撼,當時我淚流滿面,知道這對他是種撕裂的傷痛。」也坦言亞尼目前心理狀況不太好,還在適應新生活,希望藉由本片讓更多人體會寄養孩子的經歷並能給予支持。
針對紀錄片中因為「制度限制」,孩子被迫離開寄養家庭的感想。家扶基金會社工處處長周大堯表示,「相較之下台灣很多寄養孩子在整個移轉過程中,並沒有那麼高的參與度。法國的制度分工較細膩,但是否兼顧孩子身心發展,值得探討。」照顧過30幾個寄養孩子的季幼媽媽感慨表示,每當寄養的孩子中途被轉走,心裡都很不捨,不過只能給予祝福。她曾多次在帶不同孩子時,遇到挫折很想放棄,但又想說:「萬一我不帶,那安置的床位夠嗎?」,就繼續堅持下去。
台灣《兒少福利權益保障法》規定,家外安置的順序為親屬寄養、寄養家庭,最後才是到機構。根據衛福部統計,自民國104年到109年止,寄養家庭因高齡化、少子化、低結婚率、高離婚率或雙薪家庭等原因減少近300戶,數量逐年遞減。長期擔任社工的索非亞有感而發,「對社工來說,為孩子找安置的地方是最急迫性的,我們都曾經抱著孩子入住旅館,只因為找不到機構,甚至連機構也塞不進去。」臺中市家防中心高級社工師蔡佑襁接著說:「也有社工陪孩子在辦公室、警局或醫院待了一個晚上,就為了等床位。」
談及住在寄養家庭的經歷,公民來賓娃娃表示,「其實一開始很排斥,很難去信任有人會願意讓出自己的家,把陌生人當成自己孩子照顧,但寄養家庭讓我有愛與家的感覺。」公民來賓小彤也分享:「曾因家暴問題住進寄養家庭,結案後回到原生家庭又再度被家暴,開始逃家,最後被安置到機構,現在回想起來在寄養家庭待得很快樂。」
至於家外安置去機構化的政策,是否合宜?台灣目前仍仰賴機構安置,短時間不可能改變。全國兒少安置聯盟理事長吳小萍表示,「去機構化」指「去機構式教養化」,核心是去除大型軍事化的照顧、以「家庭式」教養,照顧孩子的身心成長,但目前台灣安置資源非常短缺,如想執行,政府得提供更多資源與規劃相關配套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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