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噩夢》發想自一個男生與一場可以許願的夢。編導廖明毅以此構想為基礎,發展成:「一個男生愛上一個女生,一步步發現她是控制狂。有一天他受不了,在夢裡許願女朋友換人,隔天醒來,真的換人了。」故事最吸引監製丁長鈺的地方就是「許願成功,換個女友」,她說:「這個反轉很有趣,所以就繼續往下進行。」
2019年底丁長鈺在金馬創投認識廖明毅後,因聊得來而持續相約,「 明毅非常會說故事,題材豐沛,讓人覺得這個不錯、那個也不錯。《愛的噩夢》從男生的觀點談愛情,講熱戀過後出現的『控制』與『逃避』。」除了故事有趣,影片類型也是丁長鈺考量的重點。
「台灣不少投資方想拍愛情片或恐怖片,因為有成功案例。台灣愛情片多以校園為背景,其實出社會的愛情故事更多,但很少拍成電影,明毅是極少數關注這類城市愛情的導演。」丁長鈺認為,不管《怪胎》或《愛的噩夢》,廖明毅電影都有病態的角色,但也是迷人之處,使作品怪異又有味道。
丁長鈺與廖明毅達成合作共識後,廖明毅花4到6個月完成《愛的噩夢》劇本,打算在他拍完另一部電影後再拍,不料計畫中的片子因疫情升溫兩度停擺,原先他列為第3部開拍的《愛的噩夢》則因資金到位,順勢動工。
廖明毅坦言:「寫《愛的噩夢》劇本時,沒想過找誰演,但原本要拍的第2部電影是與《怪胎》的林柏宏、謝欣穎合作,後來電影沒拍成,兜兜轉轉,這兩個演員又兜回來。結果最苦惱的是,片中讓林柏宏一見鍾情的『白佳琪』究竟要找誰?」
片中林柏宏先後愛上「白佳琪」與謝欣穎,所以「白佳琪」的調性一定要能與林柏宏及謝欣穎搭配。當時項婕如是廖明毅的屬意人選,卻擔心她視覺年齡太小,沒想到監製丁長鈺主動提項婕如,廖明毅馬上附議。3人第一次碰面時,項婕如因正在拍電影《疫起》,顧慮疫情始終戴著口罩,但廖明毅從談話過程就感覺到「她像是會為了某種事情拚命的人」。
顧及攝影風格,當攝影機固定,演員走位得非常準確,還要兼顧表演。
身兼攝影師的廖明毅沿用《怪胎》時採用的反覆排練模式,「排練時,先讓演員演繹從劇本解讀到的內容,若節奏或表演方法和我有落差,再解釋溝通或稍微修改劇本。」拍片前,整部片已排練超過3次。他笑稱,演員排練時100分,到拍攝現場就很難100分,「因顧及攝影風格,當攝影機固定,演員走位就必須非常準確,還要兼顧表演,若有閃失就得重來。」
「林柏宏和謝欣穎因為是第2次合作,都了解狀況,知道即使一再NG,也很正常。」廖明毅透露,林柏宏有一套走位方法,例如會在定點放小沙包,只要腳碰到,就代表位置對了;但項婕如就不太習慣,沒預期拍片現場要求這麼多,經常要重來。有一場堪稱「得獎場」的吃牛肉戲,NG高達20幾次,但她因表演出色,也入圍台北電影獎最佳女主角。
習慣縝密規劃的廖明毅,在拍攝時卻遇到無法掌控的天氣。「那一整個月都在下雨,成為一大挑戰。」因有3場在咖啡店的戲要在1天內拍完,但大片玻璃窗外的雨時有時無,廖明毅無奈說:「雨不連戲怎麼辦?只好用特效修。」片中特效雖多,但幾乎都用在這類觀眾感覺不到的地方。
此外,導致劇情轉折的夢境場景,也讓劇組傷透腦筋。原本廖明毅設定男主角的夢境發生在廢墟,場景組也找到破敗廢棄的場地,但考量夜間拍攝的安全問題,還是放棄;接著又想改在空無一人的台北仁愛圓環,感覺更魔幻,可是市府給予的協拍借景時間太短,難以執行,只好作罷。最後在棚內拍攝,緊急動員美術組設計搭景才過關。
全片困難的地方在後製,有1,400個剪接點,但更難的是更動邏輯思考。
2022年底殺青後,廖明毅親自剪出約120分鐘的版本給投資人看。當時決定在2024年暑假上映,因離上映還有一年半,加上映後有人建議片長縮短,廖明毅在充裕時間下試著修正。「以往我劇本寫什麼就拍什麼、剪什麼,但這次嘗試吸收他人的意見,重新修改再做判斷。」
沒想到刪改一場戲之後,廖明毅發現確實更好,又從頭到尾重修一次。最後全片共有1,400個剪接點,剪去約20分鐘,節奏更明快,也因此牽動音樂、混音、特效等部門作業,後製將近一年半才完成。
全片總製作預算為3,200萬元,除了國片輔導金800萬元與台北市政府製作補助250萬元,其他由良人行、台哥大、宏將、聚星文創、樂到家、星泰、華映等公司共同投資。監製丁長鈺表示:「在組合資金時,還考量每份資金背後帶來的不同資源,例如台哥大旗下有OTT平台、星泰是戲院、華映是發行商,這些組合都對影片有幫助。」
至於投資人提供的意見,也讓廖明毅打開新的可能性。他強調:「這部電影困難的地方在後製,但更難的是更動邏輯思考。」拍《怪胎》時沒有這些衝擊,但這次他學到聽取建議再重新嘗試,也希望透過經驗的累積,讓下次拍片更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