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出車禍時昏迷,明道坐在醫院裡陪伴,突然想要記下那個環境、那個心情。他想著,日後演戲可以用。「我走路在馬路上跌倒,是站起來後再往回跑,又跑又跌倒一次,我在那邊跑了十幾次。就是要記下我剛剛怎麼跌倒的,才能看起來很自然。我用這種心情在對待我的工作。」
或是他曾經歷一場冬天電話亭裡的吻戲,劇情裡,他們方才遇上大雨,於是女主角曾之喬的頭髮在滴水,明道回憶:「那裡頭很小很安靜,我們兩個都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音。」明道的記性很好,說了就成畫面,當時他說:「這一刻感覺太奇妙了,我要記下來。」而果真明道的沉浸式回憶帶來的是一種畫面重現。
明道說起自己跟兒子的點滴,日常的情節,都被他用聚光燈般的視角與回憶,浮出了生活的表面。那是一個想要記住每個片刻的演員與父親,不想忘記的事。
像是,說起自己兒子在公園與玩伴的溝通,對方大吼,兒子也大吼,讓對方嚇到。「我兒子回程時靠在他安全座椅上若有所思說,『爸比你知道嗎,我覺得人都有怪獸脾氣,可是我覺得我應該要用水泥把它鎖起來,不應該釋放。剛剛我嚇一跳,但是我的怪獸脾氣跟我說,就讓他聽聽我們的怒吼吧,於是我就大叫了。』」
隨手就可以捻來,明道笑道:「我兒子超多這樣的事。」連兒子把毛巾丟到馬桶裡,都成了明道分析自己到底是不耐煩還是生氣的一番情緒切割的辯證。「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生氣、不耐煩、痛苦、悲傷、難過,這全部都是不一樣的情緒。我自己一直試著把我所有的情緒全部切開,因為在表演裡頭你要先拆解。」而這麼多的細分之後,明道的兒子開始懂了,自己的父親此刻到底是不耐煩還是生氣。
「我跟我老婆都覺得,我兒子其實不是我兒子,我們只是一個媒介,就是讓兒子來到這世上,他有他的日子要過,我是後來想通這一點⋯」眼前是一個在關係中省察自我的明道。
明道喜歡他正在做的事情,這當然也包括了他成為一個父親的當下與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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