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類不見得拔萃,「結果我只收到3封回信。」還好其中一位回信者何小姐跟他相談甚歡,信件往返一年。他們的交友方式十分古典,2人只談生活瑣事不說愛,沒有交換照片,一年後相約在火車站見面,男方帶著玫瑰花,女方帶著一份報紙相認,古樸到像是電視短劇的搞笑情節。
50歲的徐江屏成長於屏東,從小念的學校都是男女分班,「我很羡慕別人交女友,可是很害怕跟異性聊天,每次聊天會想很多,想愈多就愈結巴。」高中在補習班遇到心儀的女生,想讓對方留下印象:「我就突然在她面前很快跑過去,我一直跑了二個街口,才回神過來,我在幹嘛?」
上了大學,狀況也沒好轉,他蓄長髮,讀艱澀的社會學理論書,別人不敢跟他親近,「其實是在掩飾自己不懂怎麼跟人互動,我怕別人跟我多說幾句,我就結巴,不如裝酷跟大家保持距離。」
還好有「青紅燈」,徐江屏帶著玫瑰花與何小姐見面,何小姐愛笑,善談,第一次見面就帶他做了一個心理測驗,害怕跟異性說話的徐江屏一下子覺得自在了。「我讀小說、聽古典樂,以前覺得另一半需要懂這些才可以,認識她之後,我發現婚姻是一種互補,如果生活還是一直聊小說、書本和藝術,那也太無聊了。」
徐江屏攤開過去20年寫的信,何小姐的字張揚大器,他的字反而顯得娟秀,兩人交往後,徐江屏又面對另一個問題,何家經營貨運行,每個人都長得人高馬大,連養的挪威納犬都快比他高壯,當時他只有50公斤,何爸爸看了一眼,只對女兒說:「怎麼交了一個國中生回來?」何媽媽看了他寫給女兒的信,覺得此人文筆跟外表不搭,判斷此人:「花言巧語,不可信賴。」
沒有文字做媒介,徐江屏的人際推展顯得困難重重。「我每次到她們家就很緊張,最後只敢跟狗玩。」挪威納不是很凶猛嗎?「才不會,人更可怕喔。」最後收服一家人竟然也還是狗,何家人愛狗,而徐江屏只敢跟狗互動、又熱心幫狗洗澡,何家人對他多了信賴,最後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我很習慣在文字裡表達自己…。」至今他仍常寫信給太太,有時用email寄出,仍堅持用附夾word檔:「這樣才有開信的感覺。」太太也寫信,但只有生氣時才寫:「吵架見面就會忍不住發脾氣,還不如好好寫信讓自己冷靜把話講清楚。」
徐江屏不只寫信給老婆,也會發長篇簡訊給兒子和公司下屬,但他們只會回:「喔,知道了。」今年尾牙,感性的徐江屏發了800字的短訊傳給下屬感謝他們一年的辛勞:「結果,有人回:字太多了,看不完。」徐江屏慶幸自己生對了年代、遇到對的人,要是生在現在這個世代:「我一定交不到女朋友,也不可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