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最後一次跟父親有意見摩擦,是決定收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爸爸不贊成,他怕我和昭儀(羅文嘉太太)二個那麼忙還要顧那麼小的孩子,太累了。他說人生不要那麼累,所以他不贊成,可是我沒有理他,還是做了,但他不知道。因為很早前我就跟他提過這想法,他反對,反正我也沒立刻去做,到了10月份,剛好時間差不多,決定把小朋友帶回來,第二天吧,他就送進了醫院,第三天他就走了。對我來講,一切好像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註定,一個走進我生命,一個走出我生命。」談起這段往事,羅文嘉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羅文嘉番外篇】羅文嘉淚憶癌逝亡父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過父親節」
羅文嘉有二個哥哥,都是安份守己的公務員,只有不聽話跑去從政的他,讓父親最操心。從小就很叛逆的他回憶,當初大學志願想填政治系,父親極度不贊成,「後來我做什麼決定,不會直接跟他討論,他通常都是事後才知道。後來我是刻意想要叛逆,我爸越希望我這樣子做,我會越不這樣子做,所以很多決定我都沒有時間跟他討論,他也知道再也管不了我。」
2010年,父親罹患肝癌,卻對生死看得很淡,常當著他面說,「人都終歸要回去,時候到就要回去,沒有什麼好留戀,該走就要走。」父親決定不做治療,還交代不要做任何插管急救。羅文嘉記得那一年的8月8日父親節,父親第一次自己主動提議全家一起過個父親節,吃吃飯聊聊天,結果這成了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父親節。
「他把所有後事都安排好,告訴我要像傳統客家人的治喪辦法,要找誰負責做什麼,樂隊找誰,抬棺找誰,什麼東西找誰,不是要花費嗎?他把每個錢都準備好,放在白包裡,寫好這是給誰的什麼費用,每一項喔。然後呢,告訴我和我哥,家裡他留下來的房子留給媽媽,我們家的田哪一塊怎麼處理,都交代清楚,還有多少現金怎麼分,交代得一清二楚。你甚至無法想像,他準備了15萬或20萬的信封包好,交給我媽媽,說要用來照顧他的狗,他很喜歡狗,生前他有一隻狗一直跟著他。另外,他洗腎洗了十幾年,有個阿姨每禮拜有3天會去醫院陪他,他說這15萬是另外要給她的。他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你很難以想像吧?」
「他還叫我跟醫生說,走的時候多給他一點嗎啡,讓他不要痛。他一直都沒進醫院喔,得癌症沒做任何化療,就待在家裡,我覺得他生活品質過得挺不錯,不像一般癌症病人後期頻頻進出醫院。他經常打電話給一些老朋友來看他,聊聊天,像道別那樣。他非常堅毅,到他走那天,我接到我媽媽電話,說你爸爸幾乎沒有意識了,要不要進醫院,我趕快叫計程車去台大醫院門口等他,我還有扶著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意識,但他有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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